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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第27部分阅读(1 / 2)

会眨了,她感到眼泪不知不觉的涌上。她想起了明月,明月在床上悲凉的哭喊:他是妖孽,他该死。

祁烨倏地又按住芊泽双肩,说到:“朕要做什么朕告诉你”他一凛眉,薄唇轻启:

“朕先要上官玉嵊和祁澈死,他们的罪,是朕陷害的。朕让祁澈去查处暗烩教,可暗烩教是谁的,是朕的哈哈”他一字一句,都咬的极重,芊泽杵在原地,仍由他说。

“然后朕要灭了边国,让成熵军越过大漠,朕要祁胤民不聊生,战火连绵,朕要祁胤亡”

要祁胤亡

芊泽感到全身僵硬,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想要报复的人,居然是整个国家。他心里恨的竟是整个国家

祁烨说不止,又道:“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活活烧了三天三夜死的,每个人都唾弃她,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孽。而作为妖孽之子的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芊泽你可知”

芊泽怔然的站在原地,她瞳孔一收缩,等待他的下话。

“是朕”

“是朕,第一个向我母妃扔火把。”他额际已是青筋爆出,眸中阴鸷之极:“是朕第一个喊她,妖孽”

芊泽觉得脑间有什么炸开了,她的眼睁到最大,心如被碎璃割伤一般,鲜血直流。

一行泪,不知不觉的淌下。

“朕砸她,砸她。”

祁烨意识沉溺在那无边无际的深渊中,一遍遍的反复:“朕要生存,朕要活,她就得死”他霍地大笑,旋即又说:

“你说祁澈是我唯一的弟弟,可一个魅生,何有兄弟朕为了登上皇位,先后害死了三个哥哥。对了,祁澈”他眉眼一挑,仿佛想到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这个傻小子,还很亲昵的喊我烨哥哥,他根本就不知,他那慈祥温婉的母妃,和他的两个哥哥,统统都是朕害死的”

“朕先是毒死了他母亲雪妃,然后和他两个哥哥在湖边嬉耍,朕自己往河里跳,然后告诉朕的父王,是他们推的。”他的表情愈发诡谲,看上去狰狞不堪,芊泽死死地盯着他,清眸眨也不眨。

“谁会怀疑朕呢,朕当年才六岁,才六岁,哈哈”他得意的笑着,殿外的响起轰鸣的雷声,与他苍凉的笑声,合而为一。

击在人心,几欲麻痹。

“最后,朕又把朕的父王给毒死了。”他倏地站定,邪佞的望了过来:“朕在他的茶里下了春毒,然后给了他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宫女,他纵欲过度,当晚就和那宫女双双死在床上。上官玉嵊为了掩丑,只公告天下父王是病疫的。由此,朕就是最大的皇子,朕成功登基。”他说罢,调转过身,大手紧紧按在芊泽双肩,说到:

“那现在,你还觉得朕能够松手,能够回头你还愿意帮朕什么”他讥讽地笑道,眉眼里都是厌恶之色。

但突然

面前的女子,眉眼一软,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祁烨微惊,眸中闪过一丝亮彩,只听见女子软软启音。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不信。”她摇了摇头,又说:“我不信,不信”她饱含泪水的清眸,缓缓扬起,坚定与男子对视。

“我明明就看见了,看见了”

祁烨一蹙眉,他轻声:“看见什么”

芊泽轻轻抬起小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指在祁烨胸前,说到:“我看见了这里。”

她指着他的心脏。

祁烨黑眸一瞠,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膛。他的心,倏地一跳,有什么正奇异的裂开。

“在这里,住着的皇上,不是这样的。”

我总觉得,有两个皇上。

“你记不记得,你说每当我笑,你就仿若看见了千朵万朵的芊泽花,是天下最美的风景。可你可知,我对你笑,是因为,我在你的心里,也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你心里千朵万朵的芊泽花。

“我看到了一颗世上最纯净的心灵,它善良,动人,美丽。它的主人,不忍踩死区区一条蚯蚓,它的主人,孤独坐在屋顶,渴望远走高飞。它的主人,会像孩子般,纤尘不染地笑。”

说不定,皇上的内心,是出奇的美丽呢

“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我看的见,烨,我真的看的见。”

看的见

她柔软的小手,隔着细薄的衣服,触碰到了他的心。祈烨的黑眸瞠大,耳畔听见那颗心,像自行有了生命一般,狂跳起来。它仿佛在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男子杵在原地,竟一动不动。

第八十三章问斩

两人久久伫立。

芊泽的泪漱漱而落,洒落在衣袂上,如点点莹珠,祈烨却低下头,让黑发遮去了他半边脸颊。倏地,他大手一抓,紧紧握住芊泽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他握的十分用力,几欲要捏碎她的手骨。

但芊泽却不吱声,任由他死死攥住。

面前的男子,双肩开始颤抖,他不喘气,静的宛如一俱行尸走肉。然而芊泽知道,他在痛,他冰凉的手,传来彻骨的透凉。她眨了眨眼,泪水又滑落数颗。旋即,她稍稍上前了一步,想靠近他,但男子却草木皆兵般退缩起来

“烨。”

她不喊他皇上,她喊他的名。

祁烨抖的愈发厉害,头也埋的愈低。芊泽感到他心中蚀骨的疼,仿若从手上传来,她怜惜的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他冰凉的指节。芊泽用软软的小手,把温暖回递过去,祁烨黑眸一瞠,竟像只受伤的野兽般,欲甩开她的手。

芊泽不依,双手紧紧的包住他的拳。

祁烨倒抽一口气,用劲更多。芊泽顿时泣不成声,欲把他握指成拳的手,拉入怀中。哽咽在喉中化开,锥心刺骨的痛击在她胸口,她发不出声,只把所有的力气用来挽回他的心。然而,祈烨却蓦地抬起头,惊恐的挣脱起来。

他一狠狠的掰开芊泽的手指,仍由她温湿的泪,滴在他的手背。掰时,那瞠然的眸子,突然平静下来,恍惚间,嘴角竟噙着一丝悲凉之极的笑。

他的眸底,悲伤四溢。

芊泽望着他一点一点的拉开自己的手,终是哭出声来。她唤他:“烨,烨,烨”

一声比一声悲凉。

他却不听,仍旧把自己湿冷的手,抽离开来。大手滑落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放的很慢,芊泽眼角那滴极大的泪,也随着他五指的垂下,淌了出来。

芊泽几欲听见自己的心,跌的支离破碎。

“单喜”

祈烨忽地的大喝,单喜急匆匆的推开门,几个奴才应时而入,毕恭毕敬的站坐一排。

“送芊泽回婪月宫。”

仿佛用劲了最后一丝力气,祁烨颓然的转身,芊泽瞠着清眸,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单喜的手,拉过她的胳膊,拽她反身。然,她却巍然不动,定定的站在原地。单喜一蹙眉头,用的劲力更甚,芊泽才被他拖拽了出去。

合门之际,芊泽又倏地喊道:“烨”

男子深深阖目,任由那咯吱的闭门声,敲击在耳畔,连同脆弱的心一起,击入谷底。

她没有唤回他。

芊泽没有回婪月宫,而是执意跟着在雨中晕厥过去的上官柳莹去了坤夕宫。上官柳莹发了一夜高烧,昏昏沉沉中,竟是惊悚胡呓。她哑着嗓子,不断的唤她爹的名宇,幼季在一旁梨花带雨的哭,一张娇嫩的小脸上,泪痕交错。

“小姐,小姐”

幼季扑在上官柳莹怀里,抽着双肩,伏头哭泣。芊泽枯坐在一旁,只是静悄悄的落泪。榻前的灯盏,芯火荏苒跳动,看上去,仿若一颗衰落欲灭的心。芊泽怔然地盯着它,硬生生的感觉胸膛里,有什么一点一滴的剥落开来,化作灰烬。

“嗵嗵”

沁城皇宫的钟鸣声响起,不知不觉已是卯时。

眨了眨眼,芊泽回过神来,眼前的灯芯早已湮灭。她一侧脸,窗外隐隐泛白,一夜竟然就如此过去了。幼季趴在上官柳莹身上,哭的睡着了,而上官柳莹却一直蹙眉不醒。芊泽摸了摸她的额头,烧是退了,但她心里难受,才醒不过来。

再过几个时辰,她的父亲就要赴黄泉,她怎会愿意醒来

芊泽惨淡一笑,蹒跚的起身,关节仿佛被人用钝器击打过,又麻又疼。她走出殿外,大雨过后,空气里尽是猝然的凉意。她单薄的身子,杵在风里,动也不动。她抬目望天,那云罅中,绯红翻飞,天的尽头,冉冉旭日正勃勃升起。

而与此同时的锦阳军部,刘钦已在屋内回踱了一夜。他一夜未眠,焦急等待了一宿,而祁明夏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缄默整晚。

再过两个时辰,丞相上官玉嵊和景王爷祁澈,就要在烽烟台,斩首示众。他知道他们都是忠君不二的臣子,根本不可能有谋反之意。那些子虚乌有的罪责都是皇帝处心积虑陷害的刘钦想不通,皇帝为何要陷忠臣于不义,难道他不要他的江山社稷了

想时,他急的跺脚。

上官玉嵊死了也罢了,景王爷年仅十七,如此冤死,怎生可惜

“将军”

刘钦心急如焚下,又对着祁明夏一唤。明夏眯着眼,执起一旁搁着的茶杯,微呷一口,神色波澜不惊。刘钦更躁了,忙不迭说到:“将军,你怎都不急,景王爷与你情意甚深,如今他就要被皇帝平白无故斩了,将军,你就不准备去和皇上说说”

“说说”

祁明夏瞄了刘钦一眼,又问:“我去和皇上说,只怕是羊入虎口吧,他到时候再把我拉进去,一起当作逆贼斩了,怎办”

刘钦脸色一白,无以辩驳。但将军分明不是怕死之人,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刘钦又说:“将军,你不能不想办法啊,你待在沁城定是有所预感,有所打算。如今真出事了,你得出来说话。”

椅子上的男子,放下茶盏,冷峻的黑眸一动,直说:“刘钦,你去看看郡主起床了么。”

“郡主”

刘钦不明所以,眉眼惊跳:“这个时候,还管郡主起不起床,将军,你别逗小的了。”

祁明夏面有愠色,轻瞪他一眼,嗔道:“谁和你说笑,去郡主的厢房,看她起来了没。若是没起,就把她喊起来”

刘钦全身一紧,连忙点头,出了门。他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回来时云翘已是跟在身后。她一身男儿劲装打扮,进屋便一抬腿,说到:“难得哥哥喊云翘,云翘今天要去骑马涉猎,哥哥可是要陪云翘去”

祁明夏笑着望她,回身从墙壁上取下弓箭,说到:“我正有此意。”

云翘心中狂喜,拉住明夏的胳膊便道:“好啊,今天我要杀只鹿回来,给弟兄们开餐,哈哈”她说时,又对着一旁哭笑不得的刘钦说到:“刘钦,你也跟着去,咱三个人比比,谁猎的最多。”

刘钦有苦说不出,心中郁愤交加。他想责怪将军不顾景王爷生死,但又不能抵抗什么,于是只得乖乖的跟了出去。三人牵马走出营地,云翘一路上活蹦乱跳,煞是开心的样子。祁明夏含笑不语,仍由她在自己周身,旋来转去。

“哥哥,若我今日猎的比你多,回来你得答应云翘一件事”她扬起小脑袋,狡黠的笑说。

祁明夏眯着杏眸,回望她:“好啊,你若真的赛得过我,一百件事,我也答应下来。”

“哈哈,是哥哥说的哦,云翘记得了”

她与明夏二人,气氛鲜活融洽,刘钦跟在其后,阴霾的神情与之格格不入。

三人走出营地后,不远处两人便拉下斗笠,反身离去。转身之际,祁明夏冷冷的瞟来目光,神色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鸷。但随即,又笑意满满的和聒噪的云翘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那走开的两人,徒步走至锦阳军部一里远处,便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一路风驰电掣,快马加鞭的赶回沁城皇宫。他们手举着金黄令牌,毫无阻拦的行至沪岭殿。祁烨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两人双双拜在他身下,说到:

“皇上,祁明夏与云翘郡主,出营打猎去了。”

“打猎”祁烨一蹙俊眉,回身狐疑问道。那两人狠狠点头:“是”

祁烨听罢,缄默的踱了几步,猝然止步后又问:“有没有派人跟了去”

“有,但猎林深深,祁明夏武功高强,恐怕不好跟踪”

他们据实说来,祈烨微微颔首,又想到今日他亲自监斩,就不信祁明夏真有通天的本事,能把人从烽烟台,明目张胆的抢走。无有顾虑的祈烨,噙着笑意走了出殿,黑眸里已恢复往日里的幽冷之色。

未时之初,滚滚车轮便吱呀呀的推过暄道,此暄道从暄阳大殿后分支而出,一路延伸至烽烟台。上官玉嵊与祁澈均是囚服在身,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上官玉嵊白胡凌乱,神色愤慨的望着前方,而祁澈却蜷缩在牢车一角,神色怔忡。

押送的队伍,浩浩荡荡迤逦一路。芊泽站在坤夕宫的高处,含着泪,目送车队行走。她绣拳紧攥,下颚剧烈的颤抖。她看了仵久,目光紧紧的锁着牢笼角落里,男子失魂落魄的身影。忽地,脑海里闪过无数他展颜灿笑的场景。

“我叫齐澈,齐聚一堂的齐。”

他语色轻快,眉宇间意气风发,他皓齿明亮,笑时宛若阳光拨开云雾。

“在我心里,最珍贵的哥哥,其实并不是明夏哥哥,而是我皇兄。”

他一眯眼:

“是我烨哥哥”

女子想到此处,只觉得胸口剧裂开来。倏地,她提起裙摆,竟然疯跑起来,疾速去追那列缓缓前行的车队。芊泽跑了许久,管不得衣衫凌乱,发髻纷散,在睬见祁澈的牢车时,竟硬生生的扑了上去,双手抓住栏杆,唤道:“祁澈”

仿若是木偶点了睛,祁澈在听见芊泽的声音的刹那,神色一动,抬起俊庞。

“芊泽”

芊泽潸然而泣,泪湿满襟,连连又道:“祁澈,祁澈”

祁澈爬了过来,也是抓住栏杆,说到:“你怎么来了”说时,便有侍卫上前要把芊泽蛮力拉走,芊泽哭着甩开他们,死死拽着木栏不放:“松开我,松开我,让我和他说会儿话,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她哭的可怜,侍卫们见着心软,心忖反正犯人是逃不过了,就让她追着跑吧。

两人想罢,均是摇了摇头折身走开。芊泽狠狠点头道谢:“谢谢你们,谢谢”

“芊泽”

祁澈脸色苍白,嘴唇干涸,但一双清澈的眸子竟仍是一尘不染,他从栏中伸出手,颤抖的握住芊泽的小手,嗫嚅道:“芊泽,我皇兄呢,我皇兄呢,他在那”

芊泽一愣,怔怔然的望着他。祁澈心中焦急,又说:“我皇兄在哪,在那儿啊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我皇兄会救我的,他不会让我冤死的,是不芊泽,他在那啊,我要和他解释清楚,我要见你“”

一颗冰凉的泪顺颊而下,芊泽低眸,瞧见祁澈颤抖不止的手,湿粘的攥着自己。

他手心里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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