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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第17部分阅读(1 / 2)

便自以为然的,恶狠狠的把他撇做一边。从来都以最坏的方式去想他,却未有想过,他也是有他的思量,和他的心意的。

芊泽蓦然回首,没有去看一脸复杂的洛羽晴,而是去瞄那被燃烧殆尽的尘灰。

从来都是想帮助羽晴,去为她,为老花匠种活芊泽花。

却难道,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为他种一次

第五十三章避暑

夜幕渐渐降临,花圃里寂寥万分,三个人坐在亭子里,均是沉默不语。老花匠时不时的哀叹,一旁的小巧睁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左顾右盼。而洛羽晴则坐在亭角,面容默在夜色之中,不得而知。

只有芊泽一人,还坐在石突突的泥地里,抱着双膝,期待那枚埋下去的种子,能够发芽。

然而,事与愿违,什么也没有发生。

“哎”

老花匠又是喟然一叹,淡淡道:“老夫就知道,这花不是这么好开的。火烧的方法,前辈们也有用过,并没有听说能催生成功的。老夫想,娘娘定是天时地利人和,才助着种子生芽,如今幼苗灭了,一切”他娓娓说了一长串,提及到心疼处,不由得一顿,继而又是一长叹。

“哎”

他拍拍膝盖,摇摇首,小巧在一旁乖恬的靠着他,瘪着嘴。

洛羽晴倚着木柱,听老者一席之言后,表情似有波澜。没有人的心思,现在比她更复杂。

“都是她”

想到忿忿处时,老花匠依旧忍不住的叱责,握在手里的拐杖一敲,铿锵作响。小巧见他积郁在胸,不免气竭,于是连忙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胸膛,喃喃道:“爷爷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了”

说罢,她不知怎的折了折视线,瞥向花圃里那卷缩着的身影。

一行清泪顺颊而下,落在嘴角满是苦涩。芊泽悄无声息的落泪,她的双眼直直的盯在那片泥土之上,未挪分毫。像是一撇开,就会错过那缕白絮破土而出的一刻,只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到了最后,这坚定的视线,不过是她倔强的执念。

“娘娘,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歇息去吧。”

老花匠瞅了瞅天色,关切的问道。洛羽晴偏了偏螓首,纱笼里的灯火把她姣好的面容,映衬的清丽柔婉。只是,她神色里的哀伤,溢于言表,令人心疼。老花匠以为她仍旧在为花神伤,又是劝道:“老夫本就对花开,不再报以希望,现在也不过是打回原形。而娘娘既已种出过芊泽花,就是最大的心意,皇上是感觉的到的。”

“恩,承老人家贵言。”

是啊,目的已然达到了,她再种不出花,也有老花匠为之开脱,毕竟种花本就不是她的职责。只是,她为了撇清一切,为了让皇帝真正意义上的看见自己,却忍心蒙骗了芊泽。还好,芊泽没有事,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皇上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了吗

为什么刚才的一幕,他冲着芊泽大发雷霆,却没有一丝要责怪她,惩罚她的意思难道芊泽毁了芊泽花,他依然不肯放弃对她的情意

洛羽晴摇了摇头,她不想再多想了,盈盈起身,她冲着老花匠微微颔首,便迤逦而下,唤了一声芊泽。

“回去吧,芊泽。”

黑暗里,无人应答。

洛羽晴心里闷疼,徐徐靠近女子。芊泽孱弱的身子,像镌刻在夜色里一般,抽离不开。羽晴站在她身旁许久,也唤了好几道,然而女子却依然无动于衷。

“花开不了了。”

洛羽晴决绝的说道,芊泽听罢,又只是沉默。然而芊泽却摇摇头,说到:“我想花再开一次,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语色平静,看不出有半丝不妥。但洛羽晴却听着心里憋屈,一股郁愤无可宣泄。

“芊泽,你跟我回去,别再提这件事了。”

她又是一扯芊泽,但女子依旧坐在地上,岿然不动。

到了最后,洛羽晴娥眉一挑,索性一甩袖襟怒道:“芊泽,你是想死吗你和这花沾边,就得为它负责,现在皇上饶了你一次,你以为你有命让他饶你第二次”她威胁到,以为芊泽会知难而退,哪知她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执拗不已。

“羽晴,你先走吧,你说的,我会想想的。”

淡淡的语色,却一再令羽晴感到焦躁。她耐心全无,杏眸闪烁的怒瞪,又是站了好一会儿,最终又恼又火的扬长而去。而那老花匠也在冷哼之后,牵着小巧退回屋里。只是临走之时,小巧却三步两回头的回视芊泽,目光里有着矛盾的思量。

万籁俱寂之中,只留下芊泽一人,与黑暗揉成一片。

单喜蹑着步子走近泸岭殿,生怕吵了正在浅寐的祁烨。时值正暑外蝉声喧杂,单喜命人把殿门阖着半边,殿内便一下子幽静许多。单喜向前,搁下手中的一碗冰块,便冲着一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乖的很,立马开始削几案上的雪梨。

“皇上,天气酷热,吃碗冰梨吧。”

他和颜悦色,堆出笑容。祁烨微微睁眼,冷冷瞟了单喜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单喜一顿,却并不惊讶,回禀道:“还是在那花圃,日日都去,天气炎热了,也不知躲着些日头,辛劳的很啊”

皇帝听罢,俊眉一蹙。他直起身子,黑发从椅榻上滑过,附上颈脖,他感觉一丝沾粘,知道天气是真的热了,于是一颗心更是无比焦躁。那个女人是个傻子吗,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已经三个多月了,风雨无阻的去花圃潜心研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不是已经说过,不杀她了吗

“和婪妃娘娘说了吗”

祁烨眯了眯眼,神色俊冷的问了一句。单喜说到:“说了,婪妃娘娘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劝阻芊姑娘。”

“哼”

他可真是喜欢看戏,想要念他劝阻一下芊泽,看来是白费力气。他巴不得她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惹的自己不得安宁才好呢

皇帝起身,华袍大开,拽地而下。他眉宇间的森冷愈演愈烈,与殿外的灼热格格不入。单喜在一旁缄默不语,只是以余光瞟着自己阴晴不定的主子,身子细细的在数着他踱过的步子。许久,在祁烨踱了第二十一步的时候,他蓦地停下脚步,命令道:“去落雁山庄,避暑。”

盛暑阳光极烈,芊泽伏在灼灼日头下,一阵晕眩。她不敢抬头,只觉得脑勺后,被阳光烧出一个洞,暑气乘虚而入,令自己意识模糊。

“芊姑娘”

老花匠杵着拐杖,一步步接近,他见芊泽如此模样不禁心疼:“你还是进来避避暑吧,等天色暗了,再继续吧”

从最初的恼怒,到后来的平静,直至现在的惺惺相惜。老花匠在芊泽的身上,看到了近乎倔强的坚持。虽然她没有时常和他说,她恼悔自己曾经的过失,但他却知,她是悔到心里去了。不然,她不会毫不懈怠的日日来这花圃。

“芊姑娘”

他见芊泽没有回应,又大声唤了一句。这句尾音刚落,眼前的女子像被瞬间抽离了力气一般,颓然后仰,直直跌在地上。

“哎呀小小巧,小巧,快来,快来呀”

老者一见如此,神色慌张的喊道。小巧从内屋里闻声赶来,忙不迭的和老花匠一起把中暑的芊泽扛回茅屋里。这三人一走,躲在一旁的洛羽晴才肯出来。女子牵起自己的裙摆,踏入松散的土壤中,一丝不苟的打量着芊泽又一次种下去的黑种。

她瞠着眼,瞳孔在金烈的阳光下,一张一缩。

看了许久后,她才悄然退去,假装不曾来过。

洛羽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芊泽一来这花圃,她必定也会尾随其后。她并没有问过自己这么做的理由,然而,每一次她盯视那种子埋下的地方时,她就会紧张万分,心中一千万个声音在祈祷:

不要发芽,不要发芽

那声音如同鬼魅,令自己也不寒而栗。洛羽晴恍恍惚惚的走在回羽欣殿的路上,仿佛心被侵蚀了半壁,幽阴的连自己都觉得害怕。

芊泽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一缕缕久违的凉风,徐徐拂面。蝉声聒噪,吵杂了半边耳畔,芊泽拧拧秀眉,惺忪的睁开眼。一片红影在视线内摊开,等到睛定的时候,她才倏地一瞠目,往后缩了缩。

“明月”

明月甩甩自己刚才被当枕头的手臂,又停下扇扇的动作,懊恼道:“你可醒了。”

芊泽看到这幕,知道刚才的清风,是他给自己扇的,不由得感极为痛苦,身子更是热的灼人,芊泽第一反应,以为她是发烧了。但一拂上她的额际却又觉得不像,她微微眨眼,又说到:“娘娘,你等着,我去喊人来,喊人来。”

“不必了”

上官柳莹拽住芊泽的衣袖,轻轻摇头。芊泽有些诧异,但见那女子只是缓缓的移转视线,伸向前方的手,指了指。

她嘴唇微张,芊泽随着她所指,往那案几上一看。女子指着的是一个湮灭的香炉,她倍感蹊跷,却也乖巧的把那香炉拿下,递了过来。上官柳莹低声嚅喏道:“把它点燃,快,快”

女子显得极为焦躁,仿佛抵制不住身体里的火焰,几欲想得到舒缓。半泽不明所以,见她如此痛苦,只得四下寻找火苗,为她点燃香炉。片刻过后,芊泽如期的把香炉燃着,袅袅熏香飘溢而出,上官柳莹狠狠的吸了几口后,终于如释重负的躺作一边。

“啊”

她仰在柔软的绒毯上,妖娆的轻喃。芊泽见她活色生香的伸了一个懒腰,不由得脸上一红。她怎么了为什么要点燃这香炉,又为何吸了吸香炉的气息,症状就明显得以舒缓了想罢,芊泽手持藏青色香炉,微微的凑过脸去,轻轻一吸。

这味道好奇特

也好熟悉

在哪里闻过

芊泽晃晃脑袋,又把香炉搁了过去。此刻,上官柳莹已无事的站了起来,脸上的红潮已退,莹白如玉的脸上,却重归冷漠疏生。

“刚才多谢你了。”

她绾了绾松散的云发,颔首道谢。芊泽忙摆手,不好意思的说到:“没什么的,没”手摆了两下,她才记起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当今祁胤的国后,她从刚才到现在,都还没有行礼呢于是,芊泽立马下跪,请安道:“皇皇后娘娘,吉样”

上官柳莹见她如此,不由得掩嘴轻笑,说到:“莫要这么多礼,你是哪个宫的婢女”

“奴婢是婪月宫的宫女芊泽。”

此话一出,上官柳莹微笑的脸,不由得一阵细抽。但转即,她便欣赏的说到:“原来是婪妃娘娘宫里的婢女,难怪如此机灵乖巧。”

“多谢娘娘夸赞。”芊泽磕了头,上官柳莹扬扬手便吩咐她站了起来。芊泽刚起身,门外便跑来一捧着托盘的宫女。她一进屋见此状况,一双杏眸不由得圆瞠,呼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屋子里三三两两的装饰品,已然砸碎。芊泽环视一周,凌乱而狼藉,真不知道刚才皇后娘娘,究竟做了什么。但那跑来的宫女却心领神会,拉起上官柳莹的手就哭诉道:“都怪我,跑出去这么久,娘娘,娘娘你责罚奴婢吧”

她扑通一声跪地,泪湿满襟。

上官柳莹淡淡一笑,无有半丝责怪的意思,她亲自俯身把女子搀扶起,说到:“幼季不要太自责,你看,本宫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多亏了这位小宫女,路过时帮助了本宫。幼季你带她想去领些赏银,可好”

幼季站起身,大大的杏眸的望向芊泽。芊泽与之对视了一会儿,她破涕为笑,上前攥过芊泽的手:“好,娘娘,奴婢这就去。”

说罢,幼季拉着芊泽便出了荫字阁。

幼季给了芊泽一些碎银,芊泽一个劲的推辞,却引得幼季十分不满。到了最后,她撅起红唇,威胁到:“这是皇后娘娘给的赏钱,你若是不要,可是违抗懿旨。”芊泽吓的立马收声,老老实实的收下银子。

收了赏银后,幼季执意送芊泽回松字阁。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主要是因为幼季实在是一个活泼而健谈的女子。她本是相府里的丫头,从小就跟着上官柳莹一路伺候,逮到她嫁入皇宫时,就以陪嫁丫头的身份,尾随而来。由于上官柳莹性格温淡,不喜欢与生疏的人亲近,伺候的丫头,算来算去也不过三四个。这一次随性来落雁山庄,也只带了幼季一个,于是,病发的时候,都未有人照看。

好险,芊泽经过此处。

讲到病发,芊泽不由得心里犯怵。那种病,是什么病能令人全身炙热,眸含春水一般的病,是什么病芊泽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在闻过那香炉的熏香之后,便得以舒缓,是个什么道理。于是,她禁不住好奇问道:“幼季姐姐,你说皇后的病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幼季乌溜溜的大眼一转,刚想说出口,却又咽了回去:“我也不知道”

芊泽以为她不想说,于是也没有多问,哪知幼季却补充道:“我也觉得好奇怪,娘娘在相府里的时候,都是健健康康的。到了皇宫没多久,就染上这病。娘娘说不打紧,只是小毛病,只要闻闻太医给她开的药香炉即可。我呀,听后也没有多想咯”

幼季双手一合,心情又仿佛很雀跃。芊泽觉得她心思单纯,倒也轻然一笑。皇后的病症,她终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不过,芊泽也并不上心,毕竟事不关己。

幼季把芊泽送到芊泽识路的地方,便折回了荫字阁。此时,天已近邃蓝,稍稍再加一蘸淡墨,便能浓如稠汁。好在山上的月光饱满,钩挂在天际一角,似水朦胧。

没有见到洛羽晴,却意外的遇上了皇后娘娘。芊泽悻悻摇头,径直要走回松宇阁,哪知还未踏入拱门,一道黑影就从阴处,掠了过来。高大的黑影挡在芊泽跟前,突兀的令她险些喊出声。但转即,在她认出面前的男子时,她放下了捂在嘴畔的小手,怔怔然地看着他。

“你去哪了”

他问的干净利落,仿若理所当然。芊泽望着祈烨,觉得三个月未见,他的面容仿佛多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不由得的令她挪不开视线。

仿若许久,许久不曾相见。

“我,我,我”一连三个我,芊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也没有下跪请安,只是杵在原地,一个劲的发愣。

祁烨微微蹙眉,感觉到芊泽对他,令人心疼的生疏。他故作冷漠的说到:“花种出来了吗”

芊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颗心倏地便吊了起来:“我,我,我”

“你就只会说我吗”

皇帝不满的说到,结果芊泽还是吞吐囫囵:“不是,我,我,我”

她懊恼不已,一张小脸窘到鲜红。她什么时候对着他,竟然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夜色里,她羞赧的神情尤为可人,祁烨扬嘴一笑,抱起她来就飞向屋顶。

“啊”

芊泽惊吓的喊出声,祈烨却伸出食指,按在她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乖哦,别喊。”芊泽抬目,与他熠闪的狭眸,对视一秒。他笑的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一丝不可磨灭的邪佞,仿佛是一个逮到机会,偷香成功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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