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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第2部分阅读(1 / 2)

,我们真的不是奴隶”

女子的清眸瞠的圆大,以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那全身漆黑的男子。男子眯了眯眼,凛冽的目光闪过一丝迟疑。

“将军,这女子疯疯癫癫,我们自会处置,不用劳烦将军担心。”冼队领忙解释到,他可是希望那男子走的越快越好。

“我没疯,我真的不是奴隶,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没有权利杀我们。将军,我不是奴隶,不是,不是”

她不能死,因为如此她才拼死都不能让唯一的希望走掉。不知道为什么,芊泽在此刻居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面目都没有看清的男子身上,她也不管他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也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理会是不是根本毫无希望。

马上的男子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睨视女子。

他知道这根本不管他的事,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望着女子极端渴求的眼神,居然有一丝摇摆。或许她真的不是奴隶,因为她的身材很为娇小,而面容也清透,根本不像是长期住在这风沙边地的奴隶女子。更甚者,她的衣着也很为奇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许久的缄默,芊泽不肯放弃希望的爬了过去几步,举起双手来,不停的说:“我不是奴隶,救救我们”

“我不能救你。”

倏地,那男子启音,芊泽脸忽的就森白一片。

“但是,我送给你这个。”

那男子从腰间套出一叮铃作响的饰物,他把它丢到女子面前,然后冷冰冰的说到:“你是他们的奴隶,我不能救你,但是我并不希望你死,所以送给你这个,希望你能聪明的使用它。”

说罢,他便再无留念的掉了马头,策马而去。那一队的人都紧紧的跟了上去,不久之后他们黑色的身姿就消失在了荒原的另一头。

芊泽怔忡的望着被抛在手间的饰物,这是一件以圆刀作为模板的吊饰。圆刀套在刀鞘之下,鞘上镌刻着深浅的纹路,芊泽看不懂,但却知这雕刻的技术非同一般。因为这刀这么小,盖不过自己的巴掌,而这些纹路却分外繁杂,栩栩如生。

这一刻,她竟望着这饰物,发起呆来。

[缘起之卷:第五章丘都一]

芊泽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那古朴隽雅的吊饰。细黑的绒皮绳子把这柄圆刀串了起来,芊泽一拉,它便簌簌做响,原是在绳子上也分散吊坠了些小小的铃铛。

“这东西好像不错。”

未等芊泽反应什么,她身后的一男子便走了过来,想要从她的手里把东西夺过去。那知那人的手还未伸出来,就被一身帆布白的冼队领横刀抵住。

那人身子猛一顿,不再上前,只是瞠着眼睛望着男子,分外不解。

冼队领眸中阴兀至极。

“你不要命了吗,什么东西你都要”

这几个字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令人心头发怵。那手下知道自己犯了错,于是便悻悻的退了几步,抱拳说到:“冼队领,属下知错了。”

“你可知道刚才随江千总而来的男子,是何人”

他倒不理会那男子的歉疚,而是把目光远远的投向那支小骑兵离去的方向。

“属下不知。”

“那你可有听过胤军的明夏将军”

“明明夏将军”

两名手下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那黑氅男子的名号,然后不可思议的望了一眼地上的芊泽和她手中的吊饰。

芊泽听他们谈论起那男子,也回过头来,正好撞见了他们睨视而来的目光。他们的目光里有着不可置信,有着惶恐不安,甚至有着一丝丝的绝望。

“他从西部过来,莫不是真的要打仗”

其中一名男子硬着头皮脱口而出,他脸色的急灼溢于言表。而他的话也仿佛掀开了冼队领的心都隐疾,他默不做声,然后一跃而起,登上马来,然后以刀柄策了策马尾,那马嘶鸣一声,跑动起来。

“希望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为了祁胤朝天子驾临丘都而护航,如若不是,我们边国的麻烦就大了。”

明夏将军威名远播,他年少却不轻狂,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并且传言是世间少有的俊美男子。他原本的身份是祁胤朝笙王爷的世子,本可凭借父亲的威名,一路平步青云的踏入主都沁城,为官为爵。只是他生性与朝廷格格不入,喜欢边疆地区的大漠豪情,于是便请愿入军。刚入军的时候,他并没有报出他的原本身份,只是以一介草兵之名,从大军出战征伐。

但就是明夏平生的第一战,便已让他锋芒毕露。

这战的对手,就是边国。

每一个参与此次战争的人,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听到明夏两个字仍会心有余悸。这个如鬼神一般的勇猛的男子,在征战沙场时,宛若修罗再世。听说他本是骑的的白马参战,但厮杀之后,他的神驹已然一身殷红,再也看不到半丝雪白。但最恐怖的是,他从来都是毫发无伤的归来

边国的士兵,显然是被明夏的名号吓怕了,以至于那本有心夺取芊泽手中吊饰的男子,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对那吊饰竟然敬而远之。

冼队领落下这句话后,便一夹马肚,领先而去。身后的两名手下先是一楞,然后大声呼到:“队领,这些奴隶该如何处置”

“随我而来,按照原来的计划,送去丘都。希望这一次,将上的心血不会白费”

边国丘都

丘都正值烈日当头,这里的贫瘠一览无遗,土石砌成的房子连绵不绝的紧紧挨在一起,有些貌似完好,但有些已只剩断壁残垣。丘都并非是边国主城,只是与祁胤国接壤的最大城池。这一次丘都的所有子民都知道,祁胤国的国主将亲临此地,为的是迎娶边国的小公主祀溪。祀溪的嫁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边国国主虽对这个小女儿疼爱有加,但为了两国的和平利益,他不得不做出让步,让女儿远嫁沁城。

但让他觉得欣慰甚至受宠若惊的是,祁胤国天子听说他要嫁出祀溪后,居然不远千里的亲临丘都,接祀溪入宫。这是何等的荣誉啊,即便是迎娶皇后,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这下,边国举国同庆,丘都也因此一下子热闹起来。

眼下,听说祁胤国主已抵达丘都,所以丘都在一夜之间,变得戒备森严。这一次,为了讨好这为传说中生性古怪,暴戾的天子,丘都人特此准备了许多助兴节目。而此时此刻,在丘都主干道地头前行的芊泽是不会料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

她身后是洛羽晴,她已然醒了过来。伤口没有经过处理,已经开始化脓,她疼的默默流泪却又不能喊出声来。因为这一列奴隶之队,是没有资格在街上喧哗的。

“羽晴,我去叫他们给你些药好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芊泽也不敢大声说话,这几日的徒步旅行已经让她深深知晓,作为一个奴隶,该如何生存。只是此时此刻,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蹦出去,叫那些人面兽心的人看一看,她的羽晴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穿越。

她和羽晴居然恶俗的来了次穿越,但为什么穿越之后却要遭遇这样悲惨的命运

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被当作奴隶扣押起来。甚至,她们都不敢揣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迎接她们的又是什么。

“我没事,芊泽,你千万别囔,千万别”说罢,她重重的咳了起来,曾经的花容月貌此刻憔悴而干白,嘴唇发裂,双目无神。芊泽咬了咬也是干裂的下唇,任由眼泪无声的流淌,她转过脸来,继续跟着前面的奴仆,徐徐前行。

她们不知道,她们究竟是要去哪。

[缘起之卷:第六章丘都二]

奴隶的队伍被拉的很长,芊泽和洛羽晴处在中段,步速不快不缓。前面策马领队的人大声吆喝,一手勒马,一手不忘时不时的在过人的身上,一抽。

芊泽害怕极了,心中也分外忿曲,这国家难道还处在原始社会吗毫无人权,人道可言,待人若猪狗,更不要说在乎他们的生死了。这一路蜿蜒而行的队伍也不知道要延伸到何处,说不定要关押起来,集体贩卖。对,古代的奴隶不都是可以随意当作货物贩卖的吗,难道她和羽晴也要被当作货物

怎么办,怎么办呀

“吁”

冼队领在前端,忽的停下了马。芊泽感觉队伍不走了,便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往前张望。

原来前方已无路,赫然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高墙。高墙由土青色的石块砌成,呈半圆状,向两面伸展而开。高墙之上,巍巍而立一排整装的士兵,手里握着红头长矛,一动不动的守卫着。高墙的正中央,嵌有一巨型大门,冼队领对着那守门之人言语了几句,那人便一挥手,手下纷纷艰难的把巨门双开。

钝音骤起,门仿佛经历过几个世纪的沉寂,开启之时,竟有些碾开血肉的味道。

“快走,快走”

守人开始躯赶奴隶,让他们列队进门。

一鞭子差点落在芊泽身上,芊泽忙是抱头一躲,然,芊泽身后不远处有一男子忽的体力不支摔倒下来,转移了那男子的注意力。他那鞭子于是毫不犹豫的重重策在他身上,男子疼的曲起身子,不住的冒冷汗。

“都给我快点进去,快点”

芊泽又暗自哭了出来,她不忍心回头看那被凌虐的男子,只是深深的瞅了一眼洛羽晴。洛羽晴双眼低垂,并没有看芊泽,只是机械的走着。

等到所有的人都进门之后,芊泽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宽广的平地,四周围了一排土墙。土墙上错落有致的开了一个个整齐的黑洞。芊泽当时还不知,这些黑洞就是她要待上三天三夜的牢房。

“分好队”

这不是冼队领带的第一支奴隶队了,他驾轻就熟的把人群分支开来,然后分别关押。就在他与手下刚刚要分头行事的时候,一蛮横焦躁的女声忽的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停下来”

芊泽随着女声的方向,偏首一看。

不远处,一女子身披雪白的狐裘袍子,气势冲冲的走了过来。她骂骂咧咧的举着手,对着正在行进的冼队领一呵斥:“给我停下来”

冼队领一楞,他见着女子的瞬间,便立马滚身下马,几个健步上前半膝而跪。

“属下冼暨叩见祀溪公主,公主安好”

“请什么鬼安,我一点都不安好,一点都不”

她一嘟囔,瞬的小脚就踢了出去,把冼暨踢翻在地。这个时候,这女子的身后跑来一群诚惶诚恐的侍奴,带头的是一年长的婆婆,她倒是穿的华贵,一看身份就不低,她见着女子以后,扑通一声就重重的跪了下来,然后哭丧道:

“公主,你这是要老奴的命呀,你若再不回去,我们这一群奴才该如何是好啊,王上一定会砍了老奴的脑袋呀”

她老泪纵横,双手颤抖,混眼灼灼。

“我才不回去,回去父王就要我一个人嫁到那狗娘养的祁胤国。我祀溪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公主,怎么可以给人去做小妾,他那么多老婆,我去了不活活被气死嘛,我不依,我不依”

她嘟起粉嫩的小嘴,如扇的卷长睫毛,气恼的上下眨合,模样却十分招人怜爱。

“公主,这是王上下的谕旨,不能违逆呀,再说了祁胤国帝为了公主你,不远千里来丘都迎娶,以表心意,公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我就是不跟人分男人,我祀溪嫁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

那女子不依不饶,任由那老妇苦口婆心的说。她们对招几次后,祀溪仍旧不肯罢休,反之她觉得恼羞成怒,居然拎着长裙,大步走到冼暨跟前,冲着他大声叫嚷:

“若要让我嫁了去,我宁愿做奴隶,你,把我也跟他们一起带走吧”

“这公主”

冼暨被吓的不轻,公主要在他的队里做奴隶,他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呀。

“公主,公主”

那老妇扑上前来,慌慌张张,面色煞白:“这可使不得呀,使不得,公主,你要老奴如何是好呀。你就不要再任性了,看在老奴伺候了公主十六年的份上,你饶过老奴吧,老奴还不想这么早死呀”

她声泪俱下,那祀溪公主一看她这摸样,忽的竟心软了。

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毕竟从小就守护在她身边,十六年来,悉心照料,没有出过半点纰漏。祀溪其实知道,自己嫁给那祁胤国帝的命运根本无法逆转,但她不甘心啊,她是边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可以去给人做小

就算他有诚意来丘都又如何,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根本不知他长的什么模样。人人都说他是宛若神临的俊奇男子,但就算他其实是个丑陋不堪,体圆膀大的人,作为一个天子,谁又敢说他的坏话,说他不好看呢

她祀溪才不信

可是可是,她若不嫁,祁胤国很有可能会指军西下,把弱小贫瘠的边国夷为平地。她虽然刁蛮也知道这样会害苦了她的子民,她虽有不甘,但其实不敢不从。只是,她真的需要发泄一下,她才十六岁呀,她的人生还未展开就要被画上政治的险恶色彩。

她不甘。

祀溪想着想着便留下了眼泪,她许久的缄默让匍匐在地的老妇一阵惘然。那老妇抬起头来,俨然发现祀溪粉雕玉琢的脸颊上,缓缓淌着两行清泪。

“公主”

女子怅然的目光,投在云罅的之中,睨视那轮如血般鲜艳的太阳。

“走吧,殷娘,我只是心里觉得憋屈,觉得为什么我才十六岁就要背负整个边国的生死命运。什么时候,边国才能真正强大,什么时候我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一个边国骄傲的公主呢”

她眸光微眯,淡淡的叹息后,便掀了掀裙摆,只身往回去的方向前行。那老妇先是一顿,然后窝在地上不可遏止的哭泣。

是啊,她不过才十六岁。

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天性顽皮,心思却又玲珑的她,应该会很幸福吧。

那老妇哭了一小会儿,便被其余的奴仆扶了起身,然后她便面色凝重的跟上公主的步伐,远远而去。

[缘起之卷:第七章邪帝]

祀溪公主走后,冼暨便缓缓的起了身,扬扬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芊泽挪了挪步子,但是却下意识的回了头,瞥视那抹已然消失是倩影。刚才的那瞬,芊泽发现了她脸上的苍凉,她心想,即便是一国公主也是有她的无奈吧。

或许是因为有着相仿的年龄,让芊泽心中顿觉怜情。而与此同时,她对于他们口中的祁胤帝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这男子身为一国之主,居然能抛下繁琐的国事,不远千里的来异国迎亲。这在芊泽了解的历史上,是从来不曾不有过的。

就在芊泽默默想的时候,这支分队已经被安排进了左下处的一个洞窖里。洞窑里极黑又深,即便外面是艳阳高照,也居然透不进一丝光入内,更何况这天阴的像黑夜。芊泽扶着羽晴坐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由竹条做成的简陋牢门被决然的关上。

她并不感到意外,或许这就是奴隶的待遇与归宿。

夜凉如水,凄清的月光缓缓的从云下升起,芊泽依着牢门,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直尾随皎洁月迹。洛羽晴靠在她怀里,显然是已经睡着了,但因为疼痛,她睡的不尽安稳,秀眉深深颦起。芊泽悄悄的掀开她背上的衣口,感觉那伤疤粘粘稠稠的似乎要和外衣连为一体。

她虽不忍心看,但现在却是处理伤口的最佳时机。

洛羽晴已经睡着了,人入睡的时候,比较不会怕疼。

芊泽一咬牙,缓缓的撕开那与肉相连的衣皮。

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眼睛时刻盯在羽晴的脸上,生怕她给疼醒来。还好,她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轻哼了一声,便又沉沉的睡去了。毕竟,她太累了。

芊泽把伤口完全的曝露开来,仿佛刺进肉里的伤痕,触目惊心。芊泽定了定神,紧接着把搁在腿边的瓷碗拿了起来。这是傍晚时分,看守人送来的水,芊泽当时没舍得喝,就是为了等到现在来清洗伤口。

瓷碗半斜,清澈的水沿着破口而出,芊泽的速度控制的很好,一手倒水,一手缓缓的轻抹,把伤口上的污垢已经血凝都划开。

她用的力气那么那么的小,就像在呵护一件弥足珍贵的稀世珍宝。但尽管如此,这疼却钻心入骨,不出一会儿,芊泽手下的身子便开始微微颤抖。女子眼见那身子越抖越厉害,于是才轻轻的瞥了一眼依旧闭着眼的洛羽晴。羽晴满脸的冷汗,几欲滴在地上,但她仍旧装着睡的很沉,浑然不觉的样子。

她不想让芊泽难过,只能假装一丝都不疼。

芊泽的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并没有揭穿她,而是继续更为小心的清洗。

她晶莹的泪珠滴落下去,和那碗中的清水混为一体。在这凄凉的夜里,月光铺撒在了监牢的外头,迟迟不入。芊泽的半侧身,恰好沾着了些许银辉,她落泪的瞬间,仿若璀璨的珍珠,在空中倏地一闪。

三日之后。

洛羽晴的伤势得芊泽的照料,已经开始好转。芊泽不怕她伤不好,只顾念没有上药,这么深的伤口定是会留下疤痕的。一向爱美的羽晴,肯定会非常在意,只是此时此刻,她仿佛对背后的伤不屑一顾,像个没事人一般挨着芊泽。

她们挨的很紧,彼此取暖。

天很冷,这是一种静态的冷。天地间无风,但整个丘都却像被关在冰窖里一般,瑟瑟发抖。芊泽和羽晴都穿的颇为单薄,饥肠辘辘之下,更觉森冷。芊泽知道羽晴其实比她还冷,失血必定造成供热不足,但是她生性倔强,根本不会表现出来。于是,芊泽便把胸口吊挂的饰物拿起,放在羽晴面前一晃,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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