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宁荞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小溪里。
凭着前世过人的野外生存能力,宁荞将水搅浑浊后,用溪边烂簸箕捞到了几条拇指大的小鱼,烤着吃了。许是久未吃过肉味,小哑巴舔着吃那两条拇指大的小鱼,足足花了一刻钟才吃完,差点吞下沾过烤鱼的手指。
入夜,村口处寂静无声。
没有臆想中的撕逼,没有臆想中的才子佳人……饥饿感如潮起潮落般,一**袭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宁荞躺在枯草铺就的床铺上,扳着手指头数数,九次嫁人,九次未成……
现在又得了疯症,谁还敢来招惹她?
*
次日,又是饿醒的。
宁荞四肢无力爬起来,坐在门槛上冥思苦想许久,不得妙计。
锅里没米,兜里没铜板。
想多了,浪费脑细胞。
最后,她换了身烂成布条却相对利落的襦裙,抄起门口缺了无数口子的镰,向着后山虎神坳走去。小哑巴颠颠地跟了上来。
*
暮色渐起,虎神坳入口处,两抹小身影对峙。
须臾,宁荞勾了勾唇,手起拳落,小哑巴应声而倒。
呵,就算原主体弱,对付同样瘦小的小哑巴,还是绰绰有余。
虎神坳里,怪石嶙峋,灌木浓密,水流潺潺,仙境般的美景……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开来。
静,死寂般的静!
宁荞心底一颤,攥紧了手中镰。
“咳!”
一丝压抑许久的轻咳声传了出来。
“谁?!”她冷喝一声,手中镰化成索命利器,直接抵在泛着对方脖颈古铜色的肌肤上。原主营养不良,体质虚弱,看似凌厉的动作,其实是没有杀伤力的花架子。
可吓唬吓唬人,够了!
“咳咳咳!”
咳嗽声愈发激烈。
乌黑残缺的镰口,与镰下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水似雾般的眉头,高挺的鼻梁,清冷似极地冰雪的眸子……饶是蹙眉靠在石头上,仍然无损他半点清贵的气质,冷冷地眼神掠过宁荞,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场。
宁荞直接看傻了!
哇,居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下,赚大发了。
可……未曾欣赏够,宁荞手臂微麻,转瞬,镰到了对方手里。分秒之间,冰冷的镰回到了她的脖颈上。
“帅哥,悠……悠着点!”宁荞双手抱头,立刻投降。
果然,美男有毒!
初来乍到,她可不想死!
“别说话!”
滴答!滴答!
是他沾满了鲜血的剑身和染透了鲜血的袍子上,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
迷雾、夜色、美男、重伤、被追杀……
“噗通!噗通!”
是她心跳的声音,吓得。
靠!
倒了血霉了,肉没吃着,居然遇上了衰神?
情急之下,宁荞反倒冷静了下来,视线落在了男子嘴角乌黑的血渍,苍白的脸颊上,勾唇,狡黠一笑,“我死了,有你陪葬!”
他脸色乌青,脚步虚浮,中毒不浅。
重伤在身,更是命悬一线。
“你是谁?”
男子蹙眸光徒冷,杀机隐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能活多久?”宁荞无视脖颈上冰冷的镰,男子杀人般的眼神,弹了弹近乎布条般的衣裳,漫不经心地道,“让我猜猜,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此人气质上乘,穿着谈吐不凡,怎会不惜命?
哐——镰掉落在地。
“怎么治?”
他的声音略显倦意,低沉透着磁性,诱惑迷人。
咳咳咳!宁荞轻咳了好几声才稳住了心神,生死攸关,怎能被男色所惑?
危险解除,她摊开了手掌,不说话。
什么意思?
男子蹙眉,眼底现出了一丝恼怒。
“银子!”宁荞撅了噘嘴,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穿至远古时期,看病也得付几块骨头作诊金吧?
男子微怔,“……”
那玩意儿,他从来不带,好吧?
宁荞急了,冲着男子手直摆,“没有银子,金子、铜板也行!”
哇靠!他出门不用带银子么?
“……”
男子蹙眉,生死攸关,居然还想着银子!
“这个也行!”宁荞一把拽下他腰间玉佩,狡黠一笑,家里等着柴米油盐下锅,怎能做亏本生意?
雾色渐浓,隐去了她额角的青紫和褴褛的衣裳,清澈如水的眸子如同天际边璀璨的明珠,让人过目不忘。男子视线落在玉佩上,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去,“好,只要你不后悔!”
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咳咳咳!男子再次剧烈咳嗽起来,示意她快去寻药。
虎神坳凶名远扬,鲜少有人进来,遍地都是草药。很快,宁荞找来了解毒草药,用石子砸出汁液,混合着清泉水,让男子喝了下去。顺便将他衣裳撕成条状,包扎好伤口。
娴熟的动作,专注的眼神,让人忽视了她是个孩子。
“你到底是谁?!”男子脱口而出。
宁荞狡黠一笑,“后会无期!”说话间,已窜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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