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虚紧接着追问：“有没有对第三人提起此书？”
陆一明连忙回答：“没有。”
昀虚点点头，目光变得柔和许多。“好。你去吧。”
陆一明却不走。
昀虚耐心地看着他，等他说话。
陆一明咬了咬牙。“弟子翻过此书。”
昀虚点头，显然未感到意外。
陆一明便继续说道：“似乎，似乎这书少了一部分。”
昀虚嘴角露出一点点微不可见的笑意。“依你的见识和修为，能看出这书中法门有所残缺，也是难得。”
他一边说一边踱了几步，望向窗外。“据我猜测，炼化赤血袭灵珠的法门当有三层，此书仅有前二层，唯不见最后一层。”
陆一明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问道：“师尊，你在天机阁中未曾见过此书？也未曾听闻有炼化赤血袭灵珠的法门？”
昀虚面朝窗外没有回头。“不曾。”
陆一明眉头一皱，往前跨了一大步。“那这书……”
昀虚转身看他一眼。“你是怀疑……”
陆一明点头。“此书来得蹊跷，又有残缺。师尊，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诱饵。这种钓鱼式执法，我见得多了。这样看来，连此书真伪都要一并存疑。”
昀虚立即摇头。“此书是真，法门也不假。”
“哦。”陆一明放下心。昀虚说出这样的话，他便不再对这卷书的真伪产生疑虑。修真世界也有规律可循，炼化法门是否可行，以昀虚的修为应当是看得出来的。
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二人都不得要领，陆一明便告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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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几天，他继续在丹房内炼药，逍遥盟大军集结在对岸，人数越来越多。而蓬莱这边也调遣人手，往琉火岛以及周边七月岛去。
二边似乎蓄势待发，但是都没有妄动，表面上依旧一切如常，但谁都看得出暗流涌动，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一些低阶蓬莱弟子为此激动不已，一反平日里按部就班的样子，加紧修炼，大有一种临阵磨枪的阵势。
这些人大多比较年轻，除了不久前在金止山与妖兽一战，基本上没有参与过什么像样的战役，甚至连十年前象妖族叛乱都未曾经历或者正式参与。平日只偶尔捉到几只妖兽历练，深感磨砺不足。因此对于这场即将拉开的人族大战，恐惧感竟被期待感超越。
人往往如此，在真正懂得战争的残酷，被一瓢冷水浇醒之前，是被头脑里盲目的热血所支配的。
陆一明本来应该归类于这些人当中，毕竟他还是这么年轻。
不过一想到云何那副面目全非，浑身血洞的躯体，他就感到头脑里的热血之潮迅速退却。
背后的伤已经痊愈，丹田内力还没有恢复，好在天香续灵丹就快要完成。
这一日他从丹房内出来，略微伸了伸懒腰，舒展一下筋骨，想要去昀虚憩室内汇报自己炼药的进程。
这是昀虚要求的，与成言相比，昀虚可说是一个十分细致体贴的导师，在炼制天香续灵丹过程中不少关键点，也是经过他指出后，陆一明才能够顺利度过。
守卫对他也很熟悉，从不盘查。
距离结界还有几丈远处，陆一明忽然脚步一滞，眼前似有一个人影飘过。
那人周身笼罩一层淡淡灰烟，看不清面目，远望就像一团太阳下的灰影。
身后的守卫没有反应，显然是没有发觉异常。
陆一明脚步一滑，跟上那灰影便往殿外飞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