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殿，陆一明感到后背仍旧汗涔涔的。
“一明师弟！”背后传来熟悉的喊声。
陆一明转头一看，凌霄鹤立于人群之中，仍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款款走来，仿佛步步生莲。
相比于第一次称呼他为“一明道兄”，这一次则更显得亲切。
“恭喜你！”
陆一明腼腆一笑，手脚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凌霄却落落大方。
“既然你在方壶岛，那可是近邻。以后常来瀛洲玩啊！”
陆一明心中一动。
偷偷抬眼，去瞧凌霄的脸。
这是客套呢，还是正式邀请？
凌霄的笑容无懈可击。
陆一明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脸上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
路林在后面催促。
“凌霄师妹？”
凌霄笑笑，就此告辞，转身与路林他们一起，往外走去。
路林回头看了一眼陆一明。
陆一明此时正在发呆，怔怔地望着凌霄的背影，眼神空洞，但分明又有几分神往。
这种眼神，路林再熟悉不过了。
“哼！”他轻轻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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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方壶岛，还是熟悉的厢房，还是熟悉的屋后悬崖，以及那一棵黑桤木。
陆一明整整一夜，站在树下，遥望远方诸岛。
夜色朦胧，岛屿在波光之中沉浮，虚实难辨。
一忽儿仿佛离得很近。
一忽儿又仿佛很远。
或者说，以为离得近，其实仍然很远。
陆一明长长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笑声。
“又上这里来了？”
慌忙扭头一看，是广茹。
她手捧着一叠干净的衣物。
“明日你要沐浴焚香，正式拜师。”
陆一明接过衣物，上面有皂角清香。
修真世界这么大，广茹始终是最暖心的一人。
广茹背靠树干坐下，面朝大海。
“这里景色果然不错。怪不得你老是往这里跑。”
陆一明也坐下，他喜欢听海浪的声音，觉得比任何音乐都好听。
“听广文说，你们从万年寒冰湖南下去天机阁，一路上发生不少趣事？”
陆一明一下子不安起来。
盗窃黄金的事情，要不要老实交代？
万一连累了广文怎么办？
还有驼鹿，他也有份。
云璃，一定也不希望自己说出去吧？
“我、我们去到了一个夷人村。”
“哦？”
“云璃跟他们早先相识，所以我们去那里住了一阵子。另外，另外也去过金矿。”
“是吗？”
“嗯，就是在小镇上打尖。其他没什么。”
广茹若有所思。
陆一明惴惴不安，试探问道：“怎么了？”
“你们在那小镇上，没有听到看到什么吗？我可是听说，最近金矿失窃了一笔巨额黄金。金焱神教正在到处清查，几乎把北方妖族查了个底朝天。”
陆一明脱口而出：“巨额？没有呀！”
广茹奇怪地转头看着他。
陆一明立即明白自己失态，赶紧补救。
“我也听说了，但是好像数量并不是很多吧！”
广茹笑着叹口气。
“谁知道！失窃一事，本就蹊跷，说不定根本就是捏造的。”
陆一明赶紧点头。
“极有可能。”
“不过是金焱神教的一个借口，他们其实早就想要动手了。”
“什么意思？”
“清洗妖族，清除异己。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最近风闻北方妖族遭到重创，流离失所的大有人在，也有很多逃到我们海上诸岛，那副模样，甚是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