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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的饷银还算不错的,大明其他部队,一年能有个额定四两就不错的了,实际发到手的更是连一半都没有,有些克扣的狠的,兵卒一年到底一分都没有的那也大有人在,郑家还是学的当年戚家军八两银子来给付,扣下来的二两就是算作平日的火耗,已经不算少数了,这才能保持郑家兵卒的战心。

“这怎么可能?”郑森保持不住镇定了,看对方的模样也不像做伪,这要真花这么多钱来养兵,也怪不得兵卒人人赴死了,郑彩所言对方能连连打的北方的鞑子一败再败那也理所当然,都拿出了那等饷银,哪个兵卒不会慷慨赴死?

方凯没接郑森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话的道:“耽罗岛上更有万余预备兵,民兵万余人,皆是半钱银子月饷,年饷合计六两,各有鸟铳,只是未着棉甲,这部分未花银两。”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耽罗府是有预备役以及民兵役记两万人,但那时在正兵未扩编前,如今兵衙还未从新补充新的民兵役和预备役,还远远不到两万人。

方凯说得越多,郑森越是心惊,如此看来对方竟然连辅兵都拿着和郑家正兵一样的饷银,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多了,这让郑家如何自处?至于你什么预备役,民兵役,在郑森看来自然就是辅兵了,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耽罗府就真的有三万五千正兵不成?

从方凯口中吐出的话很是荒谬,大明一朝三百年,没人给兵卒发过这么多的饷银,本朝初都是军户,自有军田养活,兵卒根本就是不拿饷银的,到了嘉靖年间倭人作乱肆掠沿海州县,那时候卫所制已经腐朽不可用,上下兵将毫无战力,朝廷没了办法,这才从新征召士兵充为兵丁,代替卫所兵,这才有了饷银一说,但也只多是三四两的年饷,真正发到手都未必能有一半。

郑家多一些,年均六两银子,毕竟郑家养兵不是像那些大明的总兵督抚们拿来充人头克扣兵饷,喝兵血用的,郑家在海上生意大,也要人死命保着,这才花大力气养兵。

仔细算算,郑家里里外外上下下能打能杀的正兵怕也就两万出头,其中郑森自己麾下能有个三千人,郑彩有两千人,其余两千人则是辅兵,拿的饷银也更少,剩下的一万余人都在各家长辈手上,要么就是依附郑家的海寇里各有几百。

若按耽罗府的说法,那对方岂不是要有正兵三万五千人,辅兵两万,这人数就过了五万了,俗话说的好,过万数不过来,那到了五万之数是什么概念?说句难听的,就是郑家自己,都未必能拿得出手!

虽然郑森有心不信,一边的郑彩暗地里拉扯了一下郑森,这话他是信的,因为当初在金州,郑彩就小心打听过耽罗府的兵力,当时也无人对他防备,虽说没打听全面,但也大致无错,总归那时候就有两万正兵的。

本以为这才过了两年,就算耽罗府增兵也不会多出多少来,哪知道就这没多久,原先的两万正兵就快翻了个翻,但也由不得他不信。

郑彩私下的动作自然漏不过方凯的视线,但他就当是没有看见,依旧是轻笑的往下说:“养兵是要花钱的,一年也就两百多万两银子,耽罗府虽然身家不比郑家雄厚,但也还算养得起,除此之外有些盈余却都贴到了铸造火炮,从荷兰人手上购买火炮上了,一年也要花上个三四十万两,只不过相比起来这些反而是小头。”

“总兵大人这话卑职却不赞同,养兵向来是火炮,火器最是贵重,我郑家向来如此,怎的耽罗府是小头了。”虽说耽罗府一年光饷银就要出上两百万两,但在郑森看来这句话就不合理的,自然心有疑惑。

比如说郑家自己,虽说也自己铸造火炮,但因为不比佛郎机人的火炮来得好,自己铸造的远远比不上,再加上产量上不去以及残次品不少,郑家每年明里暗里都要从佛郎机人手上买上不少火炮,这一年花出去的这部分费用就足有上百万两,要是按耽罗府那么说一年三四十万两就够了,耽罗府仅仅崛起了三四年的时间,哪可能聚集得起大小船只三百余艘的规模!别忘了,郑家十几年的累积,也就比这多上一点而已。

每艘福船至少要有舰首炮两门,这两门是红衣大炮,至少上千斤的那种,即使是从佛郎机人那里买来的,那也都是几百斤的重炮,再加上侧弦的七十门小炮,所谓的小,也只是针对红衣大炮而言,这七十门小炮每门也都至少是上百斤之重,加起来一艘船至少需要大小火炮七十余门。

虽说三百余艘大小船只里,这等大型福船应当不会过百,那也至少需要七千门火炮之多,如此一想,若不是郑森现在已经深信耽罗府真有这等实力,当初登岛时毛承禄的水军就是明证,怕是他怎么都不肯信的了,不想还好,如此一想,那也实在太惊世骇俗了啊。

“耽罗府可自行生产火炮,自然花销不多。”方凯施施然的给了一个解释,自然也在郑森和郑彩的意料之中,这次不是郑森发言了,而是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郑彩向前一步道:“我郑家也可铸造火炮,年可铸大小火炮三十余门,红衣大炮两门,却还是大为不够,其余火耗以及新添火炮大多要由佛郎机人那里购买,即使是自铸那也是价值不菲。”

先前郑彩不说话是因为这趟本来就是以郑森为主,如今却是关乎到郑彩的切身利益了,虽然郑彩有私下从耽罗府购进了五百支鸟铳,那些鸟铳也确实好用,只是因为数量太少,郑家自己又生产鸟铳,所以郑彩并未太放在心上,也一直不知道,耽罗府竟然能大规模生产火炮,看样子,产量要比郑家多得多,那可就关乎到郑彩的切身利益了,因为这火炮就好比利刃,福船要有了火炮才能成为海上的大杀器,他郑家也正是靠着和佛郎机人的关系得以买到更多的火炮,这才能称霸于海上。

“还请总兵大人赐教。”郑森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复刚刚的试探态度,而是诚心问道。

方凯只是微微一笑,不但不回答,反而转过头去,直到郑彩有些不耐,这才不急不缓的发出声来。

“不知郑家一门火炮须费钱几何?红衣大炮费钱几何?佛郎机炮又须花多少钱财?”

郑森与郑彩都被方凯问的一怔,只是这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郑森眉头一皱回忆了瞬间就道:“大型红衣大炮需一万五千两之多,佛朗机炮八千两,碗口铳则是我等郑家自行生产,只需花些铁料钱,但这一门碗口铳也须五千多两银子。”

“不知从何人手中购买?”方凯追着又问。

“自然是红夷手中,有红夷中诸国皆有,只是价格大致相当,并无多大的差异,都是从极西之地贩运来的。”郑森口中的红夷就是佛郎机人,只是佛郎机人是平日里的称呼,而红夷则是藐视的称呼,郑家虽说与佛郎机人每年有几百万两银子的交易,但也不能说明郑家就看得上佛郎机人这等红夷了,说到底,华夷有别,佛郎机人长的不似明人,那自然就是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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