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情终于令厉氏有些绝望。
她勉强笑了笑，面向众人，道：“是四弟妹”
“冤枉呀！”秀姨娘的哭喊声从门口传来。
西陵毓蓦地想到，嘴角不由弯了弯。
虽然林氏没那个胆子，但这个人却是有的。
在众人的注目下，秀姨娘带着儿子夏侯隆和儿媳林氏走了进来，进门便齐齐跪下磕头。
“好好说话，这是做什么？”莫老夫人也大约猜到了什么，看了大儿子夏侯衡一眼。
夏侯衡脸上的冷漠稍解，有些意外地看着这母子三人。
秀姨娘抬起头，脸色有些憔悴，牵过林氏的手，低声泣道：“回老太太的话，都是芳儿这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又不能说，妾方才瞧着不对，再三逼问，才大约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她抓着林氏的双手，翻过手背来给众人看，只见上面一片红肿。
莫老夫人倒有些不解了，“这是怎么回事？”
秀姨娘揽了林氏入怀，啜泣道：“今日本是府中大喜，县主得了赏赐并许多贺礼，谁知竟让大少奶奶起了贪心”
“胡说八道！”厉氏尖叫，颤抖着手指着秀姨娘，“你这长舌贱妇，竟然编排到我头上了！”
莫老夫人冷冷看了长孙一眼。
夏侯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怀中取了方帕子，团成一团塞进厉氏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这流畅的动作看得西陵毓微微蹙眉，看来这对夫妻也没有多少真情。
“继续说。”莫老夫人这才重新看向秀姨娘。
秀姨娘用帕子掩了半张脸孔，“但大少奶奶不愿落人把柄，只瞧着芳儿口不能言，便命芳儿帮她取物芳儿胆小，只敢拿了一盒小匣子，还被大少奶奶嫌弃，扔在地上踩了芳儿的手作为惩罚”
厉氏被堵着嘴，仍然竭力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莫老夫人脸色铁青，忽地起身过去点了厉氏的哑穴。
厅内霎时鸦雀无声。
老夫人已经许久没显露功夫了看来今儿是气急了！
“那东西，又是如何到五郎的书房的？”
秀姨娘从呆滞中回神，赶忙磕了个头，“这是妾身的错，妾身不知那是御赐之物，得知芳儿竟被胁迫，只怕芳儿受到牵连，便将那匣子拿出去扔掉了。
“匆忙慌张间，妾也不记得究竟把那匣子丢在了何处若是知道是御赐之物，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便是认了偷窃之罪，也不敢随意丢弃的呀！”
西陵毓忍不住对这位秀姨娘刮目相看了。
夏侯氏乃商家，尤其夏侯衡和莫老夫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在他们面前耍心计撒谎，并非易事。
是以，秀姨娘上来便坦诚相见，认下林氏偷窃，又靠着林氏的先天不足博得莫老夫人等人的怜悯。
而到了后面的话，便是半真半假。
可从夏侯进的动作便能看出，众人已经不在乎这匣子究竟是“栽赃”，还是被夏侯迁的小厮拾回去了。
“噗通”
厉氏这时再也忍不住羞愤和惊惧，竟一头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