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武一脸的疑惑不解，“为什么？”
“因为咱们一旦说出来，就显得无能，显得小家子气，还有引火烧身的麻烦。我得让老麻自觉自愿把那笔款子送回来，再加上比原协议高出一倍的利息。”
看女秘书端着茶水进来，控股大股东住了口不再说话，一直等女秘书放下茶杯袅袅婷婷出去，带上房门，控股大股东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对付老麻，咱们还是那种既定策略，你在一边手持大棒，我在主位面带笑容说话和气。”
上午临近吃午饭时候，苏岐正在办公室外面大屋子里和厂党委书记和两位副厂长商量工厂春节放假的事情，有电话打过来，是他在大学读研的导师从北京家里打过来的长途。
苏歧知道，导师这个时候从家里用座机打电话给他，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事情，赶紧给几位同事说一声抱歉，起身往自己办公室去。
果然，导师在电话里向苏歧透漏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年底，国家中机公司通过大批量购买欧洲森杰公司的成套设备，和对方艰难谈判之后达成了同时引进森杰公司具备世界领先水平两项产品的核心制造技术。昨天下午，双方才最终签署了技术转让和售后服务培训的一揽子协议书。
听导师提及欧洲森杰公司，苏歧有些吃惊。那公司是一家曾经享誉全球的百年老店，他上高中时候就知道了它的鼎鼎大名。几年前它还风光无限，无论经济实力、无论技术实力在全世界石油化工领域里都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雄厚，怎么忽然就沦落到靠出卖知识产权核心机密维持度日的地步？
过去，它曾经那么样的辉煌伟岸，那么样的不可一世遥不可及。现在，它却不可避免走向没落，已经被经济危机的狼群逼迫到了山穷水尽地步。苏歧不胜唏嘘想，国内已经有不少有识之士认定，这次波及全世界的经济危机其实就是中国大陆一次极好的弯道超越机会，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导师说，他应中机公司邀请全过程参与了和外商谈判买断知识产权的工作，所以对两个引进项目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考虑再三把这个消息传递过来，是因为他认定其中一项叫a设备系列产品的技术，无论应用范围无论试制成本，都十分适合只有一千多职工的红光机械制造厂。
听导师这么说，苏岐登时兴奋起来，一叠声要求导师把事情来龙去脉介绍的详细些。他上任红光厂长以后曾经两次邀请导师来西安调研考察，导师对红光厂的情况已经不是一般化的熟悉。
导师说，a设备系列产品是一项广泛应用于矿山、煤田、还有石油、天然气等诸多矿藏早期勘探开发的专利技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期被森杰公司研发制造出来，很快受到国际勘探开发市场的认可推崇，成为森杰公司迅猛扩张的主打产品。二十一世纪初，a设备系列产品已经在西方发达国家得到广泛使用。但是由于价格、理念、还有技术封锁的原因，a设备系列产品的生产使用在中国大陆还是一片空白。即使对西方最发达的工业国家来说，a设备系列产品现在仍旧属于领先一步的水平。
导师一针见血说，“无论国内哪一家企业能够争取到这项技术生产销售的授权，都会在国内市场技术和应用的一个领域里赢得遥遥领先地位。如果你们能够争取到手，必将从根本上改变你们工厂一直小打小闹不能大发展的局面。你们红光厂，其它的条件都具备了，只缺少一个核心知识产权的拳头产品。”
苏歧马上高声应和说，“老师，我也是这样认为。我一直记着，老师讲课时候说过的治理工厂企业的四个条件。”
导师有些得意说，“二十年前，我被请去给国内企业家门讲课传道时候曾经有一个理论：一个企业要兴旺，要发达，要成长迅速后劲十足，必须得具备四个条件。第一，要有一位有德行有能力的好厂长。第二，要有一个能迅速打开局面还能打倒所有对手的拳头产品。第三，要有一套灵活实用的营销策略。第四，要有一支素质强作风硬的职工队伍。二十年过去了，世事变化这么大了，你仔细想一想，我列举的四个必要条件仍旧是缺一不可。”
苏歧从导师那里了解到，要争取a设备系列产品生产制造销售许可权利，大约要经过这样一些程序。企业先要当地经过省市一级发改委的推荐，进入中机公司的考察备选名单，然后申请企业全开放的接受有关专家学者对其生产制造能力、企业管理水平、企业规模、经济实力等诸多方面进行考评。最后由欧洲森杰公司派员考察，确定两家或者三家企业进入样机研制生产。
样机研制生产的性能质量实验阶段，必须由森杰公司技术专家现场监督检验，全部数据合格以后才能获得a设备系列产品批量生产制造销售的权利。当然，事后还要和森杰公司和中机公司互相签署一些法律文件，明确各自的权力义务和利益分配的比例。
临了，导师透漏说，全国范围起码会有两三百家企业参与竞争，其中不乏一些实力雄厚的大型央企国企，但是层层筛选之后只有不到二十家企业可以进入中机公司的推荐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