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眼看我们那边的大客户就要扎着堆过来提取货物，我必须和你认真谈谈……”林骁也一下正经了面孔。
陈经理不由分说扭身往自己那辆黑色尼桑车去，“这种更深夜静的时候，顶着呼呼叫的冷风，你要和我谈什么？”
林骁拗着劲跟上去，“我当然是和你谈库房开夜班的事情。”
“好啦，不说啦！工作上的事，咱们最好在工作场合说。”陈经理管自上了车。
看陈经理这种态度，林骁知道大半夜的努力公关又做了无用功，他气闷又无奈呆立一会儿，也转身往那辆越野车去。
林骁一边走着一边想，现在是不是就转身过去把已经整齐叠放在手包里那一沓人民币大钞递送过去……终于没那么做。
林骁眼看着陈经理驾车由慢到快逐渐远去，气闷在自己头上拍一巴掌。给人家殷勤了大半晚上，又是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结果，他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对女老板交代。
回到住处，林骁从三菱越野车上下来正要往公寓楼里去，那辆深蓝色保时捷从街道另一边过来又稳又快停在公寓楼门前。借着公寓楼大门前亮如白昼的照明灯光，林骁看见开车的是专职司机小秦，还看见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女老板，他礼貌站住了，等候似乎已经有几分醉意的余慧子从汽车里出来。
余慧子在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长包着一间豪华套房，在这边公寓楼也保留有一间有厨房、有卫生间，有客厅、有健身房的错层套房。有时候她住那边大酒店，有时候她住这边公寓楼。没什么规律，全凭她自己喜欢。
余慧子从汽车前门摇摇晃晃下来，一副不胜酒力的娇憨姿态。已经从汽车后门出来的刘副总赶紧过来搀扶一把，司机小秦也随后赶出来抢上前去在另一边护卫。女老板很不耐烦左推右搡一下摆脱两人的殷勤护卫“噔噔”的自己走，一副很不高兴模样。
最近一段时间，公司大拍卖生意临近最后收官阶段，余慧子和刘副总不光要接待那些南来北往的商家，还要隔三差五应酬那些负责监管市场的政府有关部门领导，几乎每天中午、夜晚都要出去吃饭陪客。
看样子她今晚应酬的客人一定是非同寻常之辈，很可能是那些随时可以卡住公司脖子的权力部门的官员，否则以她的精明和强势根本不会喝成这般狼狈模样。
余慧子面部潮红脚步踉跄上公寓楼门前台阶的时候才看见林骁，她似乎不认识看一眼他，林骁只得侧身向她招呼。
“老板……”
余慧子已经走过去了，突然站住了问，“林骁，今晚结果怎么样？”
林骁迟疑一下回答，“今晚结果……结果仍旧不好。”
“为什么仍旧不好？””余慧子细细弯弯眉毛一下挑起来。
林骁感觉她嘴里呼出的浓浓酒气直扑到他面颊上，再稍稍侧一下身体，“还是那样……那个陈经理，我送烟给他，送酒给他，他都照收不误。我请他吃喝玩乐，他也欣然应邀。可是，只要我谈到库房夜晚加班加点的关键，他马上会换一付公事公办的面孔，态度强硬不做一丝一毫的退让通融。”
余慧子不高兴把眼睛眯细了，用明显教导的口气说，“送烟送酒、请吃请玩，不过是生意场的惯常手段。你要真正想办事，最好直接用使钱上真家伙的非常手段。林骁，我当初让会计给你提那么多现款不是让你去压箱子底儿，你都得大大方方给我花销出去！”
“可是……”林骁犹豫着说：“陈经理经常在我面前自我标榜他是国家培养多年的优秀干部，又是多年的模范**员，我就免不了总是有一种投鼠忌器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