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为什么老是发呆？”阿暖往耳朵上咬一口，“是不是防化队的工作把你累成阿兹海默综合征了？”
“呵呵！”兀自笑着，他驮着阿暖往前走，嘴里自言自语说道：“世界是流动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世界沙漠里的一粒沙尘。风一吹，我们就跟着风流动，今天遇到这颗沙子，明天遇到那颗沙子。
“经过漫长的沙漠旅程之后，我们会和很多沙粒相遇，但是也注定不会和任何一粒沙子永远停留在沙漠里的某个位置。”
“唔？”阿暖挠挠的脑袋，“你最近在练习作诗作文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得法语特别好听。就像高山流水，万物光辉。”
又笑了，“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我很高兴你喜欢听我说话。我真正想说的是，在纷繁复杂的聚散流沙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阿暖只是话少些，低调些，但是阿暖一点不笨。她又在耳朵上咬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走出很远后他才说：“我今天收到一份文件，我不能告诉你文件内容。一方面是因为学校规定我不能向别人随意透露文件内容，另一方面是我怕你不能接受一些事情。”
阿暖像只小黑猫一样趴在背上，“说得好像我不接受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一样，我不接受我们村的人被天花病毒团灭，但是我村的人还是被团灭了。所以我能做的事情不是接受与否，而是如何积极应对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心里一块巨石落地，“过几天，学校会把文件内容告诉你的。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文件里的内容听起来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哦！”阿暖掰着指头数落起来，“我们村的人虽然死得冤，但是他们的后事办得还是很体面的，所以这个用不着我操心。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唯一还能让我惦记的就只剩三件事了。
“第一件事，我能不能活着从这个学校毕业。第二件事，你会不会哪天始乱终弃跑了。第三件事，沈一嘉到底回不回来上学的。前两件事目前形势乐观，那么文件内容肯定和沈一嘉有关。”
“嗯，继续你的分析。”用肯定的语气说。
阿暖咂咂舌头，“既然是难以接受的事情，肯定就是沈一嘉不回来了，而且她还彻底断了回来的后路，让细胞学院以后都别去烦她。要怎么做才能把后路彻底切断呢？”
没有接话，单纯就是阿暖趴在他背上冥思苦想。任何身外之物都不会彻底断了沈一嘉的后路，那么阻止沈一嘉回来的因素只能是从沈一嘉自己的血肉里长出来的。
一个非常诡异的念头从阿暖脑子里一闪而过，“难道……沈一嘉怀孕了？”
“嗯！”应了一声，没再多说其他。
阿暖没有感到多生气，反是好奇地敲着的脑袋问：“她怀了谁的孩子？孩子的爸爸是谁？孩子男的女的？怀了多久了？”
“这个……”尴尬地说“你去问院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