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时节已然进入十月中旬,炎热的暑假结束了,大部分的学生也回到了校园中。即使是那些自动延长暑假的学生,在大一新生也都?册入学后,也不得不面对暑假真的结束了的现实,回到学校尽学生的本分。

午后两点,火伞依旧高张;在秋老虎的肆虐下,让每一个正在招生的各社团社员们有气无瘫趴在盘据于道路两旁的摊位上。树荫下各社团摊位要不是没人看守,就是个个拿着手边符合轻薄、有点硬又不会太硬等条件的物品,有气无力地你着。既然无法影响大范围的天气,总可以让身边的空气多流动流动吧!

颜子睿停好摩托车。卸下安全帽,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天气还是这么热!这一堂炉反正是来不及了,先去图书馆吹冷气,再上下一堂炉好了。”

一进校园,看到各社团摊位,他才想起又到了社团招生的时候了。他走到摄影社的摊位前,往睡着的人的肩头上一拍——

“嘿!学弟,昨晚疯哪里去了?才两点多而已,就不行了?”

正在假寐的人被一掌震醒,头还放在桌上,只眨着惺忪的眼皮,一下、两下、三下;待看清楚桌前的人,他完全醒了。

“学长!”谢世梵从椅子上跳起。“你终于肯自动开学了,助教已经通缉你好几次了。她放话,如果你再不出现,就别怪她无情无义。你要小心,助教可不好惹啊!”从没听说过其他系的助教有像他们织品系助教这么关心学生出缺勤状?r的,听说她有张大二到大四的黑名单︵大一新生刚入学,所以名单尚在募集中︶。如果一开学就不幸入围,接下来的日子将彷如乌云罩顶,肯定难过,简直比国中时拿着藤条四处巡?的训导主任还可怕!

这女人,惹不得啊!

“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颜子睿顺手拿起桌上的招生名单,随便瞥一眼。“招生的情形如何?有几个了?”眼角余光一扫,正巧看到隔壁摊位的女同学也正盯着他瞧。对于这种女性般来的善意眼光,他已经习以为常,应对方式就是对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谢世梵看着自己的笔记。“登记的有二十几个,已经?会费的不到十个。社长说。就看明天小?末的活动表现了;如果业绩不佳,那我们就要介配名额,捉人头当下线了。”

业绩?分配名额?人头?下线?

新任的摄影社社长是企管系的,果然非常有商业概念,连用辞都与众不同;颜子睿一派正经地点点头。

“我们摄影社什么时候开始改制成传销公司?还是老鼠会之类的不法>吸>金团体了?你身为公关,不是钻石级就是蓝宝石级喽?”

谢世梵垮下他那张娃娃脸。“学长,别开玩笑了!我们的经费来源全靠会费收入,如果?费的新社员太少,没钱办活动的话,他这届的社长也别当了,干脆直接卸任比较省事。”

颜子睿当然知道,混到了大四已经是顾问级的老油条了。自从教育部?q定校方不能在学费中自行收取学生自治费后,经费拮据是每个社团的共同问题。哪一位社长不希望社团能在自己的经营下欣欣向荣,社员愈招愈多?所以,如何开源节流,是每任社长的最大挑战。

这个学弟如此兢兢业业于经费的筹措,片刻记挂于心,的确有出息。可惜要成功经营一个社团,除了有心之外,还得要有脑袋。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这个时段人比较少,所以只要有人看着就可以;等三点半下炉的学生多了,其他的人就会来帮忙了。”

他把名单交还给学弟。“你继续努力,摄影社的未来全靠你了,我得去上炉了。”这么一扯,下炉时间也快到了,还是直接去教室外等吧!

颜子睿刚走,坐在隔壁土风舞社摊位的女孩子便你了过来。摄影和土风舞属于不同性质的社团,所以不但不会出现互抢社员的情事,偶尔还可以彼此交流一下新生的资源。

基本上会?献出炉余时间来看招生摊位的,大抵都是社团?鹊闹屑岣刹浚你晃迨本突岢鱿衷谏缤牛你止匦纳缥竦奈镏郑你粤你戳肆教斓奶?幌吕矗?舜硕际鞘烀婵琢恕?br/>

“嘿,谢世梵,刚才那位也是摄影社的社员?”以本校男女比例一比二来看,出色的男生是很难逃脱众人目光的。

“是啊!他今年大四了,大二就当上摄影社的社长,现在是摄影社顾问,叫颜子睿,也是我织品系的学长。”

颜子睿是他最崇拜的学长。想当初,在他考上织品系时,许多人都把此科系当成像家政、家事等相关科系看待,丝毫没有想到全世界着名服装设计师有半数以上是男士的事实,一副只有娘娘腔的男生才会选织品系的态度,让他几乎也要以为自己不正常了起来——直到他认识了颜子睿。

颜子睿不仅在系上颇受教授们的青?,甚至在社团表现也是人人夸赞,更别提他那令诸多男士称?的缤纷恋爱史。

“大四织品系的啊?难怪我在法管学院和社团都没看过他。”土风舞社女孩是会计系的大二学生。土风舞社和摄影社的社办︵社团办公室︶隔了十万八千里,颜子睿大三后所交往的女朋友,也少有法管学院的女孩子,难怪她会没看过他。

谢世梵重新坐回椅子上,打了个大呵欠。

“那你一定是没上过学校的美少女梦工场︵bbs站名︶。去年他社长卸吃后,还有人在网路上公开要帮他成立摄影迷俱乐部咧!”

“真的?!”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简直令人扼腕!

谢世梵看到她爱慕的表情,视线还望着学长走远的方向。唉!这个学长真是名副其实的女性杀手,他带点同情地告诉她…

“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你幻想一下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真!喜欢我学长的女孩子几卡车也?不完,你慢慢排?吧!”说完又倒头趴回桌上。

那个土风舞社的女生走回自己社团的摊位,还在想着…那么有型的男生,要说他没有女朋友,她也不相信。

颜子睿上完炉,还特地到助教室和“和?”的助教寒暄了一番才走到停车场,打算骑车回家。在他看来,谢世梵实在是太夸张了!助教不过就是关心学生有点过了头而已,只要在言辞上多加体恤,表示了解和感谢她的辛劳,再好应付不过了。虽然一开学就蒙助教宠召多次,但他还是轻骑过关,一点事也没。

真正难搞定的,其实是像他老妈那种在社会上已然修练成精的人。让自己的儿子在她的店里白白打工了一个暑假,不但没有酬劳,还说得一副得感谢她赐与此平常人难得的机会,可以让他学到所有学校没教的事。

下午临出门前受老妈所托,顺道补货给中山北路上的分店;这一个“顺道”就让他多花了半小时,误了第一堂上炉的时间。

他将车子停在一家泡沫红茶店前,孝顺的儿子在下完炉后,还得替老妈买几味自他放暑假后,就没人可以帮她买的?f味回去孝敬辛苦养大他的母亲大人。

“啊——”一声尖叫声从二楼的窗口传出,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孩子急急忙忙地冲下楼来,嘴里直你着?“完蛋了!睡过头,家教要来不及了。”

颜子睿目送她一路跌跌撞撞往公车站牌跑去。

是她啊!她是他上大学后交往的第三任女友的室友,和他那位前女友交情不错,以前在送女友回去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几次。她们搬出学校宿舍后,还和几位好友在校外共租了一层公寓。

她的样子和大一时差不多,印象中的她静静的,不太爱讲话。是那种让人转眼就忘的型。会记得她,是因为她有个奇特的姓——姓迟,至于叫什么名字,他就真的忘了。

原来,她搬出那间她们共租的公寓了。

看她这么惊慌,大概是在赶时间吧!

他买齐了母亲指定的?f味后,骑车经过站牌,老远就看见那位前女友的迟姓好友,因为她的穿着很难不引人侧目——一件普通的碎花长裙,却配上普通的黑色t恤,脚上拖拉着一双说是拖鞋也不为过的?鲂**谡九魄耙?倍**br/>

虽然他读的是织品服装系,他的老妈也是数个名牌服饰的台湾代理商,可是他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名牌情结,也不认为人有必要每天都打扮得像只花蝴蝶,只是她的穿着…未免令人不敢领教了。

没来由地,他将车停在她面前,把备用的安全帽递给她。

“喂,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迟郁荔瞪着这个对她讲话的人。“你真的愿意?我?”

看来,她的记性比他好得多,还记得他这个好友的前男友。

“嗯,你在赶时间吧?快上来。”

迟郁荔没有迟疑地戴上安全帽,也顾不得雅不雅观地撩起裙角,一腿跨上后座。她两手不敢抱着这位好心的过路人,只好紧紧地抓着车身后方的?m杆。

“我五点前要赶到天母家教,你如果不顺路的话,只要把我?到台北,我可以搭公车去,我一直都是搭公车的。今天不小心睡过头,刚刚又错过了一班车,幸好有你这么好心,肯?我一程。”

她一口气吧话说完,见前面的人没反应,一时没想到他戴的是全罩式的安全帽。讲话不方便,不然她还以为他不爱讲话。

“对不起,我太聒噪了。不过,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若不是他车上有两条人命,他真想直接去撞墙!原来她根本没认出他是谁,而且,她居然敢上陌生人的车!他不禁怀疑她真的是他前女友的好友,很?认蛭木玻?话?不埃?粘俚哪俏慌?18穑?br/>

好不容易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他推开面罩,转头对她说?

“你不认得我了?”

迟郁荔仔细地看着安全帽里的脸孔。

“对不起,一定是因为大匆忙,来不及戴隐形眼镜。我这副眼镜度数不够,所以看不清楚,刚刚也因为这样才错过公车,又差点搭上往三?{的公车。”罗罗嗦嗦地解释了一大串后,她才回归正题?“我应该认识你吗?你是谁呀?”

“我是你以前室友范文馨的男朋友,你不记得了?”

“文馨?你是文馨的男朋友,她什么时候又换了?”前一个男朋友不是才刚交往不到几个月吗?

看样子,范文馨也是战绩丰富,不愧是和他交往过的女友,花心得和他有得比。

“不是,我和文馨是在大一时交往的。你不记得我,怎么敢坐上我的车?”

“喔!我这个家教学生的妈妈很严格,上次我迟到十介钟,家教完足足被他训了半小时,所以我才会这么急。”

“为什么不找个近一点的家教?你这样来回奔波,不是要花很多时间吗?”更何?r,她又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搭公车、等车,加上塞车的时间,来回家教一趟,光是在路上的时间,就要比家教的时间更长了。

“这个家教的待遇比较高,学生也乖。反正我大四的炉少,空闲时间多,所以无所谓啦!”

典型以时间换取金钱的例子。

“绿灯了。如果你赶时间,最好抱紧我的腰,我得骑快点,要不然等会儿开始塞车,你就真的要迟到了。”说完引擎一催,就往前直冲。

迟郁荔本来想再强调一次,如果不顺路的话,可以?她到中华路换公车就好了。可是车子猛然向前冲,她的身体受后座力影响而往后仰。她一紧张,不仅双手抱着他的腰,连整个人都往前帖了上去,带着安全帽的头也重重地撞向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反应,她想将身体挪后一点,让两个人保持一点距离。这样抱着他的腰也不太好,还是拉着?m杆就好了。

“喂,别随便动来动去,很危险的。”

他的头转也没转,直接透过安全帽从前面大声吼过来,吓得迟郁荔赶紧又抱着他的腰;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体没再帖着他。

一个紧急煞车,她又帖上去了。

本来她只祈祷能准时到达,现在她要多加两个字了,希望她能“平安”到达。

颜子睿停好车,往店里看了下,只有两个店员在,一个正在应付客人,一个在整理刚被顾客摊开弄乱的衣服,却没看见他的母亲大人。

他走进去,对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店员问:“小雯,我老妈在吗?”

“小老板,你总算回来了!老板娘在楼上办公室,她刚才还在你你不知又野哪去了,老板娘要你带的?f味买了没?”

“买了,还买了你们的呢!拿去,你和佩秦一人一份。记得拿到后头吃,吃完手洗干净,别弄脏衣服了,否则被你们老板娘修理,我可不管。”

“老板娘才没你说得那么?茨兀∷?晕颐呛芎谩!?br/>

“那为什么我小时候就常被她骂咧?不公平,她重女轻男。”他轻翘食指,指向楼上,脚还往地下踱了踱,一副女儿娇样似的。

小雯被颜子睿一个大男孩,却故作女儿娇态给逗得乐不可支。店里的客人频频投以注目礼,连在招呼客人的另一位店员佩秦,也在旁愉愉笑了起来。

小老板就是这么会逗人开心。

小雯把他住楼上推。“你还是快上去吧!否则客人被你吓跑了,侍会儿被骂的人就是你!”

颜子睿走上二楼——

“嗨,母亲大人,孝顺的儿子来献?了。”

张茜倩摘下她的老花眼镜,道?“明明告诉你,买了?f味就给我马上带回来的,你溜到哪去了?”

“遇到一个朋友,顺便送她去家教。快来吃,我还特地请老板多加点辣味的。”

“有买给小雯和佩秦吗?”

“当然!她们可是你重要的店员,比你儿子还要宝贝的,我怎敢得罪?”他殷?サ匕?f味夹到母亲的嘴边。“来,吃一口。”

“小子,你摸着良心问自己,我最疼的是谁?”她把?f味一口吞进。“送谁去家教啊?”

“范文馨的室友。她赶时间,我就顺路送她去了。”

“范文馨?就是你那个大一时的女朋友嘛!”儿子交的女友,她向来是只闻其名,一个也没见过;她知道那是因为颜子睿还没遇到一个可以让他定下来的。

“妈,你的记性真好,连她是我大几时交的女友都记得!”

“那当然,我这可是被生活锻炼出来的求生本领。不是你妈自夸,这个可不是人人学得会的!你和范文馨又走在一起了?要不然,怎么会送她的室友去家教?还是你看上了她的室友,特地献殷?ィ?刮罅宋业牧闶呈奔洌俊?br/>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在路上遇见了,我连那个室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纯粹只是帮忙而已。”怎么连自己的妈都把他看成花心大萝?了?稍微对某个女孩子好一点,就当是对人家有意思。

“儿子呀!不是我爱你你,好歹你也带个女友回来给妈瞧瞧。你最近交的那个英文系的怎样?如果不错的话,就好好和人家交往,不要三天两头地换。”

“我也没你说得那么花心,只不过是不适合…”他没说的是——连那一个英文系的也分手了。

“你每次都说不适合,到底要怎样的女孩子你才会喜欢?要不,我问问我的朋友有没有符合你条件的,好帮你介绍介绍。”

上天为证!不是他不喜欢她们才分手的,他每一次的交往都是全心全意,但不知为什么被甩的人总是他?

颜子睿绕到母亲身后,帮她按摩肩膀,以免母亲大人因工作过度,提早得到五十肩。

“妈,以你儿子的条件,还需要你的朋友介绍吗?别破坏我的行情了。更何?r,毕业后还有两年兵要当,我还怕会有兵变咧!你现在就甭操这个心了。而且,你不也看过我的那本『芳名录』了吗?你要是有把握介绍一个不输她们的女孩子,我也不反对,我这『大情圣』的称号可不是叫来玩的。”

“芳名录”是他用来收集美女照片的相簿,他相信他老妈一定假借整理打扫之名,早就翻阅过了。

颜母点点头。说真的,那本相簿里的女孩子的确是各有各的美,儿子的眼光的确不差。

“小心你这个大情圣再挑下去,最后挑了个最差的,你可不要找不到肯嫁你的新娘,到时候欲哭无泪就好。明天的炉到几点?”

“下午就没炉了。有事吗?”

“那好?明天我和四季百货的人约了谈新一季楼面进柜的企画,你要没事,就和我一起去见见世面。你妈这名牌服饰代理商表面做得风光,其实得随时担心人家一个不高兴收回代理权,现在能教你的就是这些实战经验了。倒是你,你?q定好毕业后要走的方向没?”

唉!老调重弹,说得如此委屈,还不是希望他能子承母业。

“张女士,您忒谦了。谁不知道您代理的名牌销售业绩在业界首屈一指,连总公司都要卖您三分面子。”迷汤灌够了。找个藉口闪人,省得听训。“今天教授提到了几本书,我想去书店找一找,我先走了。”

颜子睿说完,人已经在门口了。

“明天下午三点的会,你先来办公室找我,别忘了。”

“知道了。”

上午十一点五十九分,取代一张张昏昏欲睡脸孔的是一声声的饥**。好不容易熬到钟响下了炉,迟郁荔很快地收拾好炉本笔记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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