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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7.圣都(1 / 2)

7.圣都

王城内的长廊里头传出了仪态端整的人特有的规律脚步声。

这条长廊的天花板是用石头砌成,并采用挑高的设计;两侧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描绘了华丽图像的挂毯,和同样挂在墙上的飞龙雕刻灯饰交错排列。而脚步声的主人分别是两名穿着宫廷服饰的青年,和走在前方、肩上披着一件紫色披肩,看来比身后跟着的两名青年更为年轻些的黑发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副桀骛不逊的傲气。

黑发青年带着两名侍从在走廊两侧左手边的大门前伫足停了下来。

「是柯尼勒斯大公殿下,失礼了!」

站在门前的两名守卫收起了交叉在门前的长矛,一同对着黑发青年行礼。而被唤作柯尼勒斯大公的青年则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两名侍从开口说道:「你们在这边等着。」接着他便一个人走进这间由冰冷石柱撑起的石室之中。

门内等着柯尼勒斯的是同样身着紫色披肩、已经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摊开地图的两名男子。这两人皆和柯尼勒斯具有同样的身分,他们都是王配侯。一位是格雷烈斯-尼洛斯大公,他已年过五十,是个拥有鹰勾鼻的秃头中年男子;另一人则有着一副宛如石雕一般骨感的高姚身材,他是比起柯尼勒斯早了五年被选为王配侯的古雷格烈斯大公路裘斯-古雷格烈斯。换言之,这里聚集的正是圣王国三个大公家里的三名族长。

这三大大公家是在圣王国建国之初由圣王族分支出来的。因为历时已久,因此三家人之间的血源关系已经非常薄弱。然而,三人却同样有着刚毅的性格,以及如钢玉一般冷硬的眼眸,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相似,也许不知道其中原委的人甚至会错把他们当成同一家人吧。而柯尼勒斯深深明白这一点,因此非常讨厌三人聚集在这里的会晤。

(同血源传下来的性格也未免太浓烈了些吧)

柯尼勒斯大公带着非常不愉快的心情站直了身子行过注目礼之后才走向了桌边。

「为了天堂的黄金推车。」

格雷烈斯口里念着圣词,同时伸手对着自己在面前画出了一个三角形。

「为了天堂深邃的车痕。」

路裘斯也接续着道出圣词,然后同样在面前画出了一个三角形。

「为了天堂悠久的钢钉。」

柯尼勒斯接过了末完圣词,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桌上。桌上的大地图上摆放了许许多多漆成不同颜色的玉石,这代表着驻扎在各地的军队。

「这次的远征意义非凡!」格雷烈斯低声说道:「这么一来残存在主教领地内那些碍眼的主教派人士余党大概也无力再发兵扰国了吧。」

「我听说公国那边支持的态度好像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派出有力的部队。」路裘斯也跟着低声补上了一句。

此时柯尼勒斯拨开了散放在他面前周围的玉石接着说:「真是无聊的一仗。就算是格雷烈斯卿当成沐浴药澡的行程顺便去一趟,大概不要两个月也就平定这场乱事了吧。」

格雷烈斯听了哼地笑了一声。

所谓主教即圣王国建国前遍布于王国领地内各处、负责主持帕露凯宗教信仰的教会长老。建国之初由于圣王国担心引起民乱而并未铲除这些主教派人士的势力,将他们驱赶到女王直辖领地之外,默许这些教会的存在,但也因此种下了祸根,使得两百年后位于东方的七大公王国决定对圣王国揭起反旗,并利用了主教派作为号召。

(也许教会势力真有本事召集七大公王国联合发兵,那么也许打起仗来还会有意思一些)即便柯尼勒斯心里这么想,但却没将话给脱口说出。

「这下子我们倒有借口可以将他们全部铲除了呢。」

一旁的路裘斯露出了牙齿发出狞笑。这个阴险的男子曾严正地叮嘱柯尼勒斯,要他将主教的处刑工作交给他在圣都执行,是个性格肮脏下贱、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听说大主教不是逃往梅德齐亚了吗?」路裘斯问。

「这个家伙的性命最好还是留着对我们比较有利。」柯尼勒斯说话的同时瞪了路裘斯一眼大主教毕竟是统帅全国教会的人,要是将他公开处刑,那么对于圣王国境内的民心会产生负面的影响。这是以杜克神统一全国宗教的一大阻碍。

「不管怎么说,柯尼勒斯这次远征,在维内拉利亚节之前收复了大主教的领地,想必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格雷烈斯口中提到的『陛下』想当然尔绝非圣王国的女王,而是太上王,即女王的父亲,同时也是格雷烈斯的王兄。

(说起来,女王也不会为了国家打胜仗而高兴吧)

柯尼勒斯哼地笑了一声然后说:「其实我原本还想在维内拉利亚节之前把联合公**全部歼灭掉的。」

「这太勉强了吧。」格雷烈斯耸耸肩笑道。

所谓维内利亚节即是遴选圣王国女王招婿、并且举行婚礼的日子。是圣王国中最重要的庆典。

「杜克神的托宣什么时候会下来?」

「天堂的时间流逝较慢,大概新月前后吧。」

「如果女王夫婿要从三家的族长里面去选,那你们家就得找个养子来继承了」

「如果女王陛下许可,那就由我的外甥来继承族长的位子好了。」

格雷烈斯和路裘斯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家里族长的承继问题。

事实上,尽管世人不太有机会知道,不过位于贵族顶点的这三大大公家之间几乎没有所谓权力斗争的问题。毕竟女王的夫婿遴选过程并没有人为介入的余地;另外,王配侯的接替过程向来也都是由卜筮决定,比方说柯尼勒斯的父亲虽然因为过度纵情女色而被逐出了艾比梅斯大公家,但他这个二房的第四个儿子,在二十四岁时于卜筮中被选为王配侯之后,也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大伯的位置成为一族的族长。换句话说,大公家里的人就算费尽心思争得了权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非得让出来不可。

柯尼勒斯深信这样的王族和大公族长的承续机制,正是圣王国能够保持两百年权力核心稳固的基石。

(若非由神祇选定而获得的权势,而是由人们用自己的力量争来的地位,其重量真是轻如鸿毛。而我就是被神选中的人。那么,接下来)

柯尼勒斯深信自己将会得到女王夫婿的位子,得到这个国家,然后他也会将所有妨碍他的人全部消灭掉。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我在远征的时候查到了一件事,是关于札卡利亚公王那个惹人嫌的女儿的事。」

柯尼勒斯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另外两名王配侯开口说道。

「哦是那个叫什么来着的骑士团的事吗?」

格雷烈斯两只眼睛转了转,然后对着柯尼勒斯的话题提出了他所揣测的方向。而柯尼勒斯也跟着点点头。

「她这次率兵出征似乎也是那些主教们前去拜托她,她才出兵的。而她的部队在我设计的歼灭包围战中突围逃掉了。」柯尼勒斯说。

「哦?那个女狐狸在打撤退战方面满有一套的嘛。」格雷烈斯听了笑着答道。

事实上,柯尼勒斯要说的当然也包含这支骑士团的指挥官用兵巧妙,不过更重要的是,她的部队里头有一名剑士

「她果然待在那个骑士团里头吗?我看是不会错了。」路裘斯听了也将头凑了上来。

「十几岁年纪的女孩加上一头红发,而且不管掷矛或射箭都伤不了她分毫;另外还有一身白衣我原以为不可能,不过我看这下不会错了。」

柯尼勒斯回想着他在战后听到部下提起关于『在战场上洒盐的死神』的相关报告,然后道出了这样的结论。

此时,他忽然也想起了那个『噬星之兽』的事。

他将那头野兽绑在那支肯定会被歼灭的前锋部队里头,为得就是要确认这头『噬星之兽』身上的印记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他也确实活下来了,因此柯尼勒斯的怀疑应该是可以被证实了。不过听说他最后加入了银卵骑士团,这样的插曲让他觉得命运还真是颇值得玩味。

(这个家伙虽然麻烦,不过不该在这里提起)

柯尼勒斯摇了摇头打消了原有的想法之后,默默地等着另外两名大公继续打开其它的话题。不一会儿之后,格雷烈斯将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皮给盖了起来,「话说,我没想到她会辗转去了札卡利亚。你们说怎么办?要把她带回来吗?」

「不是该杀了她吗?要是她的存在被众人发现,那么王族立场就危险了。」

「当然要把她带回来,因为她的能力强大多了。」

柯尼勒斯对于路裘斯的看法实时提出了异议。这让路裘斯和格雷烈斯同时陷入了沉默。

想必他们对于这件事都感到相当头痛吧。打从七公国叛乱至今,圣王国之所以会遭遇到如此繁多的混乱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柯尼勒斯所说的,女王预知能力不够强的缘故。

此时柯尼勒斯泰然自若地伸手将地图上的玉石一颗颗拿到了手中,然后将这些玉石再摆到圣都东方四面环山的地区,「我会把札卡利亚公国给打下来。就请你们再把兵权委交给我一次吧。」

会议结束,柯尼勒斯穿过走廊来到宫廷深处。沿途竖立着成排米白色廊柱的区域安静得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当他再往更深的地方走去,这阵寂静也慢慢消失,就在他走到一扇上头雕刻着双翼车轮的大门时,身着蓝白色上衣的神官与巫女们正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出。

「发生什么事了?」柯尼勒斯叫住其中一名巫女问道。

「柯尼勒斯殿下!」

这名稚气未脱的巫女哭丧着脸跑向了柯尼勒斯。

「女王陛下陛下接到了不祥的神谕,但要我们不可以告诉其它人」

柯尼勒斯听了之后推开神官走进了女王的寝宫。这间寝宫非常宽阔,加上玻璃天花板上洒下的阳光,走进来便给人一种置身中庭的错觉。房间中央有一座四层楼梯围起来的高台作为床台,床台上则放置着一张盖有透明纱帐的床铺。

「榭萝妮希卡内宫总司大人还没有回来吗?」「她去参加菜月祭了」「马上去把她找回来,快点!」

寝宫里神官们慌乱的骚动模样,实在不像是贵为杜克神教圣地的王城枢要中该有的景象。

(原来如此,榭萝妮希卡不在呀。)

榭萝妮希卡,这位负责掌管宫廷内神职人员的内宫总司,正为了祈求丰饶的菜月祭而离开了王宫。因此,现在王城内宫里头完全处于没有人领导的情况。这对柯尼勒斯而言正是非常好的机会。

(我得趁着这件事还没有传入那家伙的耳朵前多做一点事。)

「殿下!请等一等!」

「殿下,现在不能进去呀!」

周围的神官见了柯尼勒斯的举动,扬起一阵哀嚎似的惊叫声朝他围了上来。然而柯尼勒斯仍走上了女王的床台,看见纱帐后头一个身型娇小的人影起身,然后蜷起身子缩到了床头。

「陛下,柯尼勒斯来看您了。恕臣僭越掀开布帘参见陛下。」

他没等女王陛下的回复,不顾周围的神官制止,一挥手便掀开了盖在床铺外头的纱帐。纱帐内的床头上坐着一名刚坐起身的少女。她纤细的手腕正猛烈地颤抖着;一头宛如火焰般艳丽的红发滑顺地垂在白皙细致的肩膀上,一对黑珍珠般的双眸在恐惧和困惑中泛出了泪光。

「啊、啊」

她的嘴唇抖动得非常厉害。

「请陛下令其它人退席。」

柯尼勒斯说话的声音宛如一把短剑刺进肉身那般锐利。处在困惑情绪中的女孩一时之间仍止不住双唇的颤抖,但终于还是照着柯尼勒斯的要求下达了命令。神官们听见后带着不安的表情彼此相互张望着,但看见柯尼勒斯面向她们皱起了眉头,仍乖乖地退出了女王的寝宫。

柯尼勒斯回头凝视着床上的少女,同时在床台前屈膝跪下。

「陛下希尔维雅陛下,您没事吧?」

他说话的同时瞟了坐在床头上的女孩女王希尔维雅一眼。希尔维雅拉紧了白色的被单,身上的颤抖仍像是痉挛一般怎么也压抑不下来;露出来的一双脚掌细致的轮廓和滑嫩的肤质显得非常诱人。

(真美)

柯尼勒斯瞇起了眼睛凝视着女王希尔维雅迷人的容貌和体态,脑中不由得做出了这样的感想。www.luanhen.com

在柯尼勒斯于卜筮中被遴选为王配侯时,生性好色的父亲曾对他这么说过如果你下次再被选上,你就可以拥有那副诱人的女体,然后用自己的双手玷污她了

事实上,柯尼勒斯身上几乎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好色性格。然而

(说起来,这女孩那身美丽的容姿就是受到神祇眷顾的威权象征呢。)

柯尼勒斯只耽溺于权势和力量。行径下流的父亲是他一辈子不会想要仿效的对象。

(不过顺利的话,我搞不好有机会得到比她更美的另一个女人呢。)

(两者虽然有着同样的美貌,但后者更拥有一副前者无法比拟的强韧身躯和坚毅精神)

柯尼勒斯心想,那个人还拥有更为强大的预见能力。

「臣听说,您接到了神谕是吗?」

他压抑住内心的**,对女王提出了质问。

「啊、嗯、嗯」

女王希尔维雅不断颤抖的肩膀这时总算是镇静下来,也终于可以挤出声音说话了。

「我看见了不用藉助药物可是一切却显得如此清晰那是那、那是那是」

她将双手提到自己的胸前,抽搐似地不断揪着盖在自己胸前的白色被单。而柯尼勒斯则挑了挑眉毛仔细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插图086

女王希尔维雅接受神谕即杜克神托宣未来的能力非常薄弱,因此需要藉由大量具有严重副作用的药物才能补足她能力方面的缺憾

她说,这次的神谕是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看到的?

「您看到了什么样的景象呢?」

柯尼勒斯忍不住站了起来。

「死亡。」希尔维雅说。

「这点就不必一再重复了,重点是,是什么样的死亡?」

「是是剑。」

(剑?)

「是一把好像冰锥一样透明晶亮的剑刺穿了我的我的眉心!」

希尔维雅话说到一半终于按捺不住,在句尾拉高音量高声惊叫了出来。柯尼勒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不是计较君臣礼仪的时候。于是他起身走到床边,将希尔维雅环抱在自己的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再温柔地轻抚着她薄薄的胸膛。

「陛下,请深呼吸。什么都别想了,试着将痛楚忘掉吧。」

一会儿之后,希尔维雅急促的呼吸和胸前的悸动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

「辛苦你了你可以离开了。」

希尔维雅说话的同时别开了头。然而,柯尼勒斯却没有照办,反而将一张脸凑了上来.

(神谕中出现被剑杀死的未来,这不该是正常状况下会出现的内容呀该不会是)

「陛下,请您再详细告诉微臣神谕的内容。」柯尼勒斯说。

「离开我!」

「在您接收到的神谕之中,被杀的人真的是希尔维雅陛下您吗?」

柯尼勒斯这么一问让希尔维雅整个人僵住了,彷佛眼前这名臣下的双手掐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跳短暂地沉寂了一般。

「你、你说什么」

希尔维雅如呻吟般反问道。

(对呀,如果是这时候接到的神谕)

一切原本只是柯尼勒斯的臆测,然而这个臆测在希尔维雅的反应中转变成为坚定的信心,(如果是这时候接到神谕,那么肯定跟那件事有关才对。)

「你在说什么?我、我是」

「在神谕之中,被剑刺穿的人,其实是您的皇姐殿下对吧?」

希尔维雅僵硬的脸庞仿佛只要一根手指头轻轻一推就会化成碎片。柯尼勒斯对于自己精准的臆测感到非常满意和愉悦,同时对着眼前的女王做出了这样的宣告:「希尔维雅陛下您的皇姐米娜娃殿下人已经找到了。」

柯尼勒斯辞别了女王的寝宫,再次回到了一片死寂的白色走廊上。他在转角处看见一群巫女。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垫着脚尖、在轻盈得几乎没有声音的步伐之中奔向柯尼勒斯的面前。这名巫女脸上用一张蓝色的纱巾遮住,膝前一片白色的单褂上绣着一只天鹅徽章,象征着杜克神的侍从丝缪露娜神。

「柯尼勒斯殿下,请问殿下到内宫来有什么事吗?臣妾之前跟您说过很多次了,如果您要晋见女王陛下,必须要透过臣妾通报才行呀?」

这名巫女在柯尼勒斯大公面前几步之外伫足停了下来,用宛如拨弄琴弦一般清澈的声音对着柯尼勒斯出声抱怨。

「我听说女王陛下接收到了杜克神下赐的不祥神谕,所以前来关心一下。话说,榭萝妮希卡在这种时候不在陛下身边,才真是有损丝缪露娜神徽章之名呢。」

柯尼勒斯从纱巾底下窥见了对方扭曲的表情。

这次见到榭萝妮希卡又让柯尼勒斯想起,每当他和榭萝妮希卡面对面的时候,心中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快感。他曾经问过格雷烈斯原因,而格雷烈斯说,根据他的记忆,榭萝妮希卡大约从二十年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没有一点皱纹、透明无暇的美丽模样。

「即便殿下贵为众臣之首,但这终究并非殿下您该担心的事!」

榭萝妮希卡无视于柯尼勒斯的讽刺,以非常严厉的语气反过来斥责他。

「而且,为什么您没有提出正式的报告呢?」

「什么报告?」对于榭萝妮希卡的质问,柯尼勒斯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意图蒙混。榭萝妮希卡见了对方的反应,先吩咐身后的巫女退下。这些巫女在听到命令之后全都带着不安的神情先看了看柯尼勒斯,但还是只能乖乖从两人身边快速离开。

「就是关于米娜娃殿下的事。臣妾认为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现在周围只剩下柯尼勒斯跟榭萝妮希卡。这时候柯尼勒斯才压低了音量继续方才的质问。

「我不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内宫的人知道。」

「需不需要该由内宫这边听了再做决定。毕竟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是关系到圣王族的存亡呀!您还要说这件事不需要报告内宫知道吗?」榭萝妮希卡强硬地说。

(这家伙已经以圣王族一员的身分自居了呀。)

柯尼勒斯深深以为,像榭萝妮希卡这样仅仅只是个以服侍女王为职的神官竟然可以握有如此庞大的权力,绝对是三大大公家的一大错误决策。

「那么内宫知道了又打算怎么办呢?搜索也是由我们派遣军方负责搜索,所以要处置这件事」

「这件事应该由女王陛下来裁决该怎么处置!」

榭萝妮希卡没等柯尼勒斯把话给说完,一句话直接将他打断。然而,榭萝妮希卡口里说的是一回事,即便从她的眼神中也可以明白,她真正要说的是,这件事的裁决权应该在她手上。换言之,希尔维雅虽然贵为女王,但她不管面对任何事其实都没有下决定的权力。

「总之我们会把米娜娃殿下带回到皇宫里头。毕竟米娜娃殿下对于圣王族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陛下现在虽然情绪显得有些混乱,不过我想待她冷静下来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才对。」

「不对,您不能将米娜娃殿下带回到王宫里头来!」

榭萝妮希卡断然否定了柯尼勒斯的意见,让柯尼勒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米娜娃殿下舍弃了圣王国,更是在污秽的尘世长大的人,如果贸然把米娜娃殿下带回来只会造成没有意义的混乱不对,若是让她留在世上只会酿成灾祸而已!」榭萝妮希卡说。

(原来如此。)

柯尼勒斯在心里暗自窃笑着。(现在这个女王的预知能力虽然弱,但这不是内宫里的神官在意的事。反倒是像希尔维雅这样容易操控的女王在位,对他们来说才是至福呀。)

「那妳觉得该怎么办才好呢?」柯尼勒斯问。

「我不知道,这必须听从陛下的决定。不过我想米娜娃殿下若是从没有出生在这个世上,也许世间会比较乎和些吧。」

「意思是要我们杀了她吗?)

「不管怎么说,搜索米娜娃殿下的事先交给军队去做。你们内宫那边最好不要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让柯尼勒斯对着眼前这名内宫总司补上了一句牵制用的宣言内宫的神官们有许多手段是身为王配侯的大公们无法掌握、也难以防范的。因此,若是不加上这么一句警告,难保他们不会擅自做出什么样的行动。

「倒是妳,榭萝妮希卡,妳身为内宫总司应该有妳的要务在身吧。请妳快点解释陛下得到的神谕到底是谁杀了陛下?毕竟这件事可能也跟米娜娃殿下有关呢。」

柯尼勒斯这句话让榭萝妮希卡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米娜娃殿下现在人在哪里?」

面对榭萝妮希卡的提问,柯尼勒斯心想,就这点情报告诉她应该没关系,于是开口答道:「她跟着部队撤离了战场,现在人应该在札卡立耶斯戈吧。」

札卡立耶斯戈宏伟的城墙号称东方七国之最。

这座城池跟圣都的距离骑马大约需要五天才能到达。然而两者之间隔着绵延的山脉,温暖的气候和圣王国中央区严寒的景象比起来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这里的山间埋藏着丰富的银矿,面海处则拥有水深而宽阔的海岸线作为海港,优渥的地理条件使得札卡利亚公国成为东方七国中最为富庶的国家。

位于札卡立耶斯戈城堡外正面的都会区主要干道上,有一个占地宽广的市集。即便这个国家此时仍处于激烈的战事当中,市集的景况却热闹得数人难以想象。这里有堆满箱子的水果、直接从港口运来堆得满壶的盐渍海产;有牛、猪、鹿等动物制成的熏肉制品,还有远洋货船输入的绢布和织品。克里斯走在这条大街上,胸前挂着一把剑饰格外引人注目,甚至走到哪儿都会有阻街的女孩跳出来把他拦下

「你是骑士团的人吧?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哦!」

「这东西拿去给城里的人分吧,不要钱的,只要你明天帮我多带点人过来就好了!」

「小弟弟,姐姐在后面有一间店哦,要不要来找姐姐玩呀?」

「不用了,我没有钱。」

克里斯早先好不容易找到一名手艺精良的冶铁师父,为了请他修理足胫护具已把钱全部付清了,加上他身上穿戴的全都是高级品,因此修理费也格外昂贵,于是他一一推掉了所有前来招呼他要让他掏钱的对象,直朝着城门走去。守在城门前的两名卫兵看见他胸前的短剑,什么话也没说便让他进了城。这倒是挺方便的,不过他还不习惯这样的待遇;事实上,就连身上穿戴的,质地细致的贵族风服饰、宽帽沿的帽子,每一样衣饰穿在他身上都让他觉得坐立难安。然而,弗兰契丝嘉基于自己的喜好,硬性规定每一名亲卫队员都必须穿得美美的才行。

骑士团的步兵们排列整齐地在城堡内宽广的中庭里头进行训练。克里斯站在甘甜的空气与和煦的阳光底下,望着城墙上手持长矛镇守的士兵时,内心浮现的焦虑更胜于早先接触到市集里头活络气氛时的那种感觉。

这样真的好吗?我真的可以待在这种地方吗

我不是该待在战场上浑身染满鲜血挥剑打仗吗?那里才是属于我的居所不是吗

他垂着头进入了城堡。弗兰契丝嘉的寝室位在一长排的阶梯上方。他敲了敲门,然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充满气势的呼喊声

「后退!全员备战!」

克里斯惊讶地回过头,从走廊望出去看见了站在露台上的一个女孩身影。她身后的一头金发在阳光中摇曳着,手上拿的是指挥杖吧?是弗兰契丝嘉吗?

克里斯觉得不对,因此走向露台前去确认。

「把敌人全数歼灭掉这样的声音好像不太适合」

「宝拉?妳在做什么?」克里斯问。

「咿呀啊啊啊啊!」

听到身后忽然传来的呼唤,宝拉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赶紧取下金色的假发,然后将手中的指挥杖一起藏到了身后,勉强挤出笑容:「啊、那个,是克里斯呀你身上的伤看起来似乎已经痊愈了是吗?真是太好了」

「那个妳刚刚在」

「没没没没没,我什么事也没做啦!」

克里斯话还没问完,宝拉便慌慌张张地、赶紧将克里斯从露台推进走廊里。而她手中握着的,确实就是弗兰契丝嘉惯用的指挥杖。

「这这这是秘密哦,你不可以对其他人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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