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苍图此时心里一团糟,没好气地打断了耳旁的啰嗦,不禁又朝井口望了一眼,可是双眸中溢着的冷光,随之暗淡了下来。
任凭自己矫健,可若想凭空上到这个井口,真比登天还难。他有些力不从心,沉重地靠在了泥糊糊的墙壁上。
“唐休?唐休?花梨莎?花……”黑暗中,苍图只微微闭了下眼睛,却忽然想起了同伴,立刻轻声呼唤。他探寻着,以为唐休和花梨莎就在身边昏迷着。可是,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一阵干草抖落的骚动,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人,像是微微动了动,促使身后的另一团黑影过早地有了意识。
苍图生怕唐休没和自己在一起,出了什么不测,赶忙小声试问:“唐休?”
“啊?我看不见东西了!四周怎么这么黑!”唐休在发抖,欲哭的呜咽,只是暂时被恐惧压住了。
黑暗角落里的那个人,又发出了声音。“你们中了蛊毒,两天之后才能完全恢复视力。”
“苍图?苍图?你在哪里?我的衣服呢?”唐休摸索着自己,当他发觉自己像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湿乎乎地一丝不挂,他终于开始了呜咽。
“不要怕,不要哭,我就在你身边。我会想办法出去的。”苍图安慰着唐休,却靠在泥墙上丝毫未动——此时此刻,困入这种绝境,他首先需要的就是冷静思考。
“花梨莎呢?花梨莎在哪里?我是在担心她!”唐休突然振作了一下,焦急地问苍图。
苍图原以为花梨莎也昏迷在身边,见唐休迟迟摸索不到,心里不由得沉重,一把将那个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人揪了过来,借助阴晦的月光,看到却是一双冷凄凄近乎萎缩了的蓝眼睛,隐藏在蓬头垢面之中。
这家伙凌乱脏污的头发,以及脸上的胡子,像一大团杂草纠结在一起。他仰着枯瘦的脸,五年悲惨生活的写照,厚厚沉淀在上面——这是他的武器,正在吓唬着一个对他毛手毛脚的新难友。
苍图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看着这个几乎枯槁成一具干尸的美国男子,心里不由得发瘆。“你?你……”他释放掉手上的力气,一时说不出话。
美国人没有被绑,并且无谓地笑着,将两个手腕举在苍图面前。“如果你愿意帮我,上帝不会怪你。”
两只手腕上尽是一条条伤疤,苍图一眼就能识别,那是用不锋利的东西割开的,此人自杀过很多次。
“我现在活着,不是等下一次自杀的机会,而是等着有人掉下来时,让他提前知道地狱法则!”美国人冷冰冰地说着,毫不做作。
苍图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美国人,已经毫不介意别人对他动用粗暴,因为他把这看做是别人在帮助自己自杀。在这生不如死的境地,活着或者死去,他都已经不再介意了。
“你放开他吧,他也是受害者,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休轻声提醒着苍图。
苍图冷静了下来,语气中多了一丝哀愁。“告诉我?我的另一个伙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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