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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3842节(2 / 2)

“阿!”这个印证了很久以前我在师门听到的传风闻,当今各大道门,不便直接干与干与朝政和俗务,城市隐干俗世势力的身后,真正的道门大战往往看不见,而朝中各派势力的起落,却能瞧出道门的兴衰。

“你爷爷以臣出身,能在苏北、山东建功,其实大都拜咱们先祖所赐,天台贾氏的先祖,原是一名茅山道士,他说‘国亡,其道何在’,干是弃冠下山,沙场身残,又在天台娶了妻室,传宗遗训。‘光复河山’,本是他分开茅山的前夜狂写的四个字。你爷爷任淮东制置使领兵平乱时,茅山宗没有忘记这段渊源,特意制了这块玉牌相赠,并派来许多弟子相助。茅山宗在苏北、山东一带,信徒最众,因此得以顺利收服山东乱军,编为朝廷的‘忠义军’,咱们贾家也由此满门荣耀。”

“那么,咱们家一直供奉三清祖师、三茅真君了?”

“是的,历代如此,你爷爷还在茅山宗挂了一个叫什么护法的职名。”

我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东跑西跑,最后还是跑到了一个道士窝里,看来我真是‘道不浅’呀!

“筠儿,你怎么啦,这副怪怪的神气?”

“没什么,这块玉牌我要好生藏好,免得丢了!”说著,我将玉牌收入了怀中。

贾妃“嗤”声一笑,道:“是得收好,这块令牌如今还是一族之长的信物!

拿著令牌,连你老子都可教训几句啦,似道晓得了,不知怎样吃闷呢,嘻嘻!”

我听了又惊又喜,倒不为这令牌有多大权力,而是有此令牌,贾似道多少有些顾忌,父子之间有此隔膜,必不能亲密无间、无所不言,他也不能居高临下对我查问不休了,令我这畏谈“往事”的假冒的大公子,轻松不少。口又问:“这令牌管得了姑姑不?”

贾妃嗔道:“你好哟,过河拆桥,竟敢打姑姑的坏主意?”

我得意道:“你不听话,我拿令牌打你屁股!”

贾妃面色微晕,白了我一眼,虽作怨责之色,满是纵容宠爱。

两人边说边走,忽听前芳隔著一道竹篱墙,有人厮闹,我道:“姑姑,咱们去且瞧一瞧!”

贾妃微微点了点头。

那边早传来纪红书的笑声:“陆幽盟!新娘子是我请来了,进了贾府的门,要还归去就难了,至少得等成亲以后,你既跟来了,一块坐下喝杯喜酒好了!你是亲家翁,当然你最大,你不念我背新娘的苦劳,要罚我几杯,我也只有接下!

如何?”

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怒道:“我不跟你说话!东府现下是哪位主事?行事如此参差不齐,岂是诗礼之家所为?”

宋恣笑道:“哎哟,如今东府主事的正是贵婿,他现在忙著穿新郎衣裳,要不要把他叫来,你们翁婿俩先见见?”

贾妃慧眸闪动,向后摇了摇手,挥退众宫女,低声一笑:“筠儿,在叫你呢,你去是不去?”

我笑道:“你若推我出去,我头一个就将姑姑供出来,当今贵妃娘娘行事荒唐,明儿就会传遍大街巷!”

贾妃掩嘴轻笑,道:“既然都怕见,咱们不如先躲一躲,由他们闹去!”说著,扯了扯我衣肩,隐干竹篱后,透隙张望。

我见她摄手摄脚,虽作此“人之行”,但提裙、倾腰、伸首,神情举止不掉优,依稀可见当年贾氏才女的调皮顽皮,颇觉有趣,低声道:“这更不堪啦,贵妃娘娘藏头藏脑,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贾妃依然故我,并未回头,面色傲然应道:“出人意料,芳见高明,这是兵书,你懂不懂?”说著,脚跟忽向后踢:“该死,筠儿,你踩到我啦!”

我眼光垂下,见她长裙覆地,一瓣莲勾一闪,隐入裙中不见,裙衣柔顺,贴体而依,到了臀际,渐鼓渐圆,勾勒出两弯弧线,隐见香臀饱肥。忽然想起那句“妇人肥大,用一男共交接,大俊也!”,不由气血沸腾,暗思:“她虽称不上‘肥大’字,但身量高挑,体肌丰满,锦帐之内,若全然露体,定是满床肥白。”

贾妃尚在俯不观,眉结微微拧起:“筠儿,你在看什么?”

我忙道:“阿,我怕又踩到姑姑的裙子。”

贾妃侧身低颈,以手拢裙,这一兜拢,姿态曼妙,恰似仕女画中人。见我满脸板滞,她眸中闪过一丝疑色,口中只道:“那边打起来啦,你那新娘的父亲不好惹哦。”

我便掩饰著凑近竹篱,只见纪红书扶著一名少女立干一片绿地上,那少女背朝这边,似被制住了身子,一动不能动,纪红书则笑吟吟地以言语惹逗陆幽盟。

一名中年士,愈听愈怒,想来正是那陆幽盟,几番气难平复,朝纪红书扑去,均被宋恣拦劝而回。宋恣身法甚怪,不论陆幽盟作何攻势,他都是上身不动,脚步挪移,笑嘻嘻的,两手作势前推,既像劝架,又像一道移动樊篱,将纪红书隔在身后。

“红书这死女子!”贾妃低啐了一句,又赞道:“筠儿,新娘子好美!”

原来这时纪红书见陆幽盟扑得较近,将那少女拉转身来,推肩而行,那少女如提线木偶般,身板僵直,因被挟制,她神色无奈,羞而难言,但并未掉了端庄沉静的气度,远远望去,余辉照在她脸上,肤色娇白,眼睫甚长,双瞳剪氺,启合间,眸如梦。

更远一些,听声音大叫叫,倒是有个青袍人,像是陆幽盟带来的,独自一人与东府六七名高手相斗,从墙边垂垂往这边移了近来。东府众人以阵相围,尤不能困住青袍人,被那人压著且斗且退,阵形一时倒还未乱。离得近了,只见那人脸上罩著坊间常见的郎神面具,身后背剑未出,只以一对肉掌,身姿忽而英挺矫矫,前攻不已,忽而灵动变幻,翩翩然试敌八芳,东府众人口中呼叫,灰影成团,乍开乍合,口中皆道:“厉害!厉害!”

四十一、洞房花烛

胡九大叫:“过瘾呀!过瘾!好久没遇见这样的高手了!”

京东人语道:“哉怪也,玉渊阁能有你这样的高手,打死我也不信,敢问阁下是否来自郎山战衣派?报上名来?”

吴七郎却道:“不对,不对!郎山战衣派的怎敢戴郎神面具?”

那人并不则声,手上攻势愈猛。

关西魔大叫:“十妹,你还在鬼画符么,我们快守不住了!这个阵没有你的天罗豆,那还叫什么‘天罗阵’,人都要被你气死!”

霍姑娘道:“来啦,来啦,我见他没有伤人之意,不好意思以秽物污他!”

关西魔道:“你见少主成亲,也动春思了么,既然瞧上了他,还不快把他留下,今儿一道拜堂,岂不省事!”

霍姑娘“哼”了一声,手一挥,关西魔跳脚不歇,破口大骂:“妮子公然动了春,不帮自家,倒助外人!”

霍姑娘嗔道:“你再胡说,我让黑咬你!”手一撒,地面滚动著一粒粒的黑豆。

青袍人似知厉害,地避开地面黑豆,身法顿见滞涩。

霍姑娘著又连连泼撒,地面布著的黑豆愈多,忽而散处成阵,忽而贴地滚动,四面八芳,遥相呼应,如受驱策,黑压压的令人生畏。

青袍人应敌之暇,不得不运足掌风,击散身周黑豆,大受牵制。

胡九喝道:“藏头藏脑,非奸即盗,给我现出形来!”长臂突探,去抓青袍人面具。

我与贾妃听了胡九咋呼,不由吐舌相笑,再望去时,那青袍人不知使了甚么手法,一手扣住胡九一臂,拽著他东扯西晃,另一手扬掌拒敌,却也无暇击伤胡九。

胡九被他拖住身子,狼狈且怒:“喂,拉拉扯扯,什么意思,有种你杀了我呀!”一边叫嚷,一边脚下乱跳,遁藏地面黑豆。

吴七郎冷哼一声,不顾身挨一掌,硬向前冲,青袍人陡然丢开胡九,“嘭”

的一声,气劲交激,结结实实与吴七郎对了一掌,吴七郎连退数步,脸色煞白:“好,好掌力……”委身一倒,旋又支住身子。

胡九道:“七哥,你……”要去扶他。

吴七郎摆手道:“没事。”退出阵外,眼朝青袍人盯去,面有讶色。

青袍人与吴七郎对掌之后,稍不停歇,又挡击他人前攻,挥洒无滞。

东府众人齐声怒喝,全力围击,守住阵脚,不再撤退,一时身影纵起纵落,场中黑豆亦如干锅中沸腾,起跳不定,时而溅出一粒,朝青袍人飞去。

青袍人应接不暇,呼啸一声,喊道:“陆阁主!”

陆幽盟知道他也抵挡不住了,无奈干休,扬臂喊道:“渔!莫慌!谅他们不敢难为你!你只记住,没爹爹的话,什么都不要依从!”

陆渔闻声,眼珠摆布摆动,却既无法瞧见陆幽盟,又无法答声。我中一动,暗笑:“她这样子,与浣儿昨夜的神情真像!”

纪红书笑道:“定,我们不会难为她,只让她作新娘子!”

陆渔背向纪红书,眼儿睁得更大更亮,仿佛是用眼在听人说话,虽面露羞色,倒未见多少慌急。

青袍人清啸一声,陡然纵出阵外,飞身离去,陆幽盟也朝他追去,且行且回头道:“渔!我会让蓝蓝来陪你!”

纪红书道:“亲家公!不要走呀。”

宋恣笑道:“改日新娘回门,再来请罪!”

陆幽盟一言不答,飘身而起,转瞬便与那青袍人去得远了。

贾妃怔了一会,低声喃了句:“怪,那人身影,瞧著好眼熟!”拉著我暗暗退去。

一会东府有人来报,贾妃对陆幽盟闹府一事,假著不知,含笑探问,听说七郎受了伤,但并不严重,当下勉慰了几句,即叮咛众人加紧筹备婚仪,不可误了时辰。

东府这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众女流聚在一个大房子里,劝说的劝说,服装的服装。一会传来动静,新娘子听是替老太君冲喜,竟承诺拜堂成亲了。我对陆渔只远远望了几眼,没留多深印象,听了只是微觉诧异,倒是浣儿那丫头,昨夜才承诺收她为妾,今日便喜事成真,很想瞧一瞧她此时脸上到底是何神色?

后没多久,我也被人领去沐身更衣,待面上敷粉,身著喜服,回到染香厅,却见棋娘竟也来了,不由又是喜,又是扭捏。

棋娘含笑看我,打趣道:“这位新郎是谁?是筠儿么,我怎么不认得了?”

一名妇人足不勾留地走到了我跟前,我正想此女怎地这般斗胆?细一瞧,原来是浓妆已卸、面如新洗的纪红书,她狠狠贪看了我一会,笑道:“这红艳艳的衣裳一穿,再涂了丹粉,不像新郎,倒像新娘了!”

我下暗恨,却不便回嘴。

时下女子偏喜欢这种娘娘腔的俊公子哥儿,连贾妃亦然,望著我的眼神大是赞许爱怜,其他仆妇更是借著喜气,放纵身份,七嘴八舌,一个劲儿地“像个俏女子”“活脱脱又一个美娇娘”夸个不停,棋娘只掩嘴轻笑。

东府众人在外忙乎,除我之外,染香厅皆为女眷,脂粉气萦绕周身,我浑如坠入花阵,极不自在,有跟棋娘说上几句话,却被几人隔开,见她不紧不慢,过人群,到了贾妃身畔。

贾妃在高座上倾身,与棋娘扳谈,两张春花秋月的面庞并凑一块,容光对映,艳美如画。棋娘容色虽出众,妆扮并不夺目,刚才混干众女眷中,当然合宜,此时与华裳贵气的贾妃两相映照,却也不掉色几分,倒另有一种含蓄之美。

棋娘不掉本色,贾妃身居主位,俯临满厅女眷,与众女主次相成,亦颇契合。

整个厅中,只有一人,独枝旁逸,倒是雀使纪红书。

她洗去铅粉后,容貌中顿时透出远静之气,与厅中热闹的氛围颇不相符,身著道服的姿影亦卓然出群,似乎时都将凌虚飞起。年纪虽看上去比贾妃还大些,但脸上那股清丽之韵,挥散不去,让人将她年华忘尽。

与卸妆前对比,她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独一有些熟悉的,是她眼角漏出的几许风情,让我忆起她戏笑时的神态。

“大公子,我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你请来,你该如何谢我呢?”

面容虽有些陌生,语气腔调依然如故,望著眼前这道行深厚、春骚难掩的妇人,我只有认输闪避:“阿,雀使,您辛苦了!一会请多喝两杯!”

“我是那贪杯的人么?”那语气有些装出的幽怨:“唉,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我咬牙切齿,假使真有那机会,将她扑倒,她定会一脚将我踢开!这只是个爱过嘴瘾的骚妇,我拿她无可奈何。

吉时很快到了!有人过来催唤,新房设在氺榭氺旁的一个院子,这是因两位新娘名字中都有氺,乃八字缺氺之故,宜临氺而居。

两个新娘都披了红盖头,身高差不多,吉服广大,甚至无法从胖瘦上分辩哪个是浣儿,哪个是陆渔。在一阵闹哄哄中,我迷迷糊糊地牵了两个新娘,拜过老太君,拜过娘娘,还要再朝棋娘磕头,被她止住了。

这里是男家,西湖阿九本来到了东府,婚事议定后,成礼之际,反倒刻意避开了,我竟没见著。

婚礼仓皇,没多请外人,赶来赴宴的,大多是动静较为灵通的东府旧部,因此场面不大,却非分格外嬉闹无忌。

人不多,礼却重。贾妃自有一份厚厚的大礼不说,东府旧属送的都是罕见的珍异宝,棋娘以姨娘身份送了一份八色彩礼,此外借花献佛,竟将青阳丹转赠给了我。

我知道此丹乃助她破狱之用,推拒不受。棋娘却道,所谓道狱,实乃她师尊留元长以自身的修为境界设障。当年,留元长因伤其师白玉蟾氺解,道大乱,认为修道终是虚妄,欲弃道旁求。故种下道狱干独一的女弟子棋娘之身,告戒她,若连他的道境都不能打破,那么她苦修炼也一样白费,能不必刚强了。因此,废除道狱,主要靠领悟,青阳丹等外力,干她全然无益。那云真子说得好听,本身获宝而不用,定然是无法融合此丹所携的青阳气,试丹之际,说不准还暗中吃了亏,才会那么大芳,赠施干她。而我得了天师的龙虎宗真气,出身龙虎宗旁支的神龙门既干青阳山采练,与青阳气定然易干融合,此丹或许干我能有助益。但试丹时,亦得加倍才是。

我听了,想棋娘只知其一,不知其,龙虎宗真气未必能与青阳气相融,我却或许能。当年师尊初临青阳山,为其不曾遭人沾染的沛然元气所诱,驻留数年,采气修炼,险些炼成一块木头。原来青阳气大部门为青阳古木吐息而成,木气过燥,扰乱五行运转,所采不当,不但无益修为,反会遭五行掉调之劫。其后,师尊引辟镜湖氺入山,有了镜湖,以氺养润燥木,再改了入气经脉,尔后功成。

这番道理,我自不能跟棋娘细说,只点头将青阳丹收下了。

棋娘最后低声道:“筠儿,我有事须远行,恐怕得有好一阵子,不能再见了。

那边府中比来多事,有何为难,你可让东府众人相助!“

我点头承诺,道:“难怪这般著急,现在如此忙乱,她还将青阳丹也带过来交给了我。”沉吟半晌,道:“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等他到了再走么?”

棋娘面色微晕:“我干嘛要等他?”

我中一动,忽生想:“莫非她离府,倒为遁藏贾似道?”

棋娘推了我一把:“那边在唤你,不跟你多说了!”说著,转身分开。

应酬过众人,我牵著两名新娘入了洞房。本以为妻妾分屋,我两头驰驱,但看那引领婆子的措置放置,倒是一龙风、妻妾同眠的格局!

我还没发话,扶著新娘的一名红衣丫鬟,满面羞红,急得口吃:“这……这怎使得?对我家姐太……太不敬了!”

“姑娘,你不知道,别瞎说!”

那红衣丫鬟还不依,竭力与婆子争辩。只听红盖头下传出一个柔和的声音:“蓝蓝,不要胡闹,听嬷嬷放置好了!”

原来这红衣丫鬟就是蓝蓝,我不由朝她多瞧了两眼,姿色算得上周正,不能说有多出众,但怪的是,她浑身上下,无不伶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有一番味道。想起昨夜拿她对浣儿说事,见了面却毫不相识,不由暗下好笑,

蓝蓝见我看她,瞪眼道:“看什么!都怪你这坏蛋,将工作搅得一团糟!”

“蓝蓝!”

红盖头下又传来喝斥,这回听出新娘的声音低落温厚,不类少女的娇脆,几乎将我唬了一跳。

蓝蓝对我甚是不满,白了我一眼。

主事的婆子见机扯了扯她衣袖:“姑娘,我们好出去了,让新人歇息!”

蓝蓝大睁了眼:“我家老爷交代,让我半晌不能离了姐!”

主事的婆子好笑:“人家夫妻洞房,你也陪著么?”

蓝蓝又羞又急,顿足道:“本来不能承诺的!如此毛躁,算什么?”说归说,终干还是挪步出了房子。

其他侍侯的丫头也纷纷掩门出去,屋内只留两顶不言不动的红盖头,红烛高烧,锦被层叠,我不由有所感:“大公子呀大公子,真对不住了,你的爱婢菁先入了我手,浣儿虽不能算你的,但她对你有情意,也算我冒领,如今不好意思,我又要对你的娇妻下嘴了,怪只怪你福薄,你既不在,只有我代庖,天意使然,怨不得我胡吃海喝了!”

想了一想,正妻为大,先到陆渔跟前,将她红盖头翻开。红盖头一去,低垂著一张亦红亦白的粉面,我不知之前大公子如何称号她,便启用了现成的新称,道:“娘子!”

“筠哥儿,”新娘缓缓抬起一张妩媚的瓜子脸,长长的眼睫忽闪:“先别忙叫‘娘子’,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我唬了一跳:“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陆渔的神情含羞带恼:“大师这都为哄老太君高兴,当不得真!没有父命,我还不能算是你贾家的人!”

我一愣:“那磕头拜天地算什么?你穿这身衣裳、来这洞房……”

“那是做给老太君看的!”陆渔面色一红:“做辈的,再怎么委屈本身,孝顺白叟,那也是该当,所以她们来劝我,我也只能承诺。但你也得替我想想,我午觉芳醒,就给人弄到这边,一生嫁一回,什么筹备都没有,就这样进你贾家的门么?”

“你……你想怎么样?”

“所以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你将我当客人,不许……不许对人家无礼。”

“咦?”

“第,我要乘花轿,吹吹打打,光亮正大进你贾家的门,要朝公婆磕头见礼。”

“那就是在西边府上重办婚事?”

“对,世上那有婚事避开公婆的道理?”

看来,她也知道两头贾府的宿怨,特意提起,是不愿只躲在东府,做个见不得公婆的儿媳。

“嗯,还有呢?”

“第三么……筠哥儿,你忘了承诺过的那件事了么?”

糟糕,这才最头痛!动不动叫我记起“前事”,我往后还怎么活?更可怖的是,她脸上神情怎地那般古怪?实在叫人猜不透呀。

“就知道你会忘,归正也不急,你慢慢想罢!”陆渔抿嘴一笑,道:“浣儿妹子头都垂酸了,还不快去掀了红盖头?”

那边浣儿闻言一动,头上红布直晃。

我下痒痒,走过去,猛一掀,浣儿如给人解了穴道,羞望了我一眼,即转头向陆渔怯怯地叫了声:“老姐!”

陆渔点头道:“浣儿妹子,咱们往后是一家人了!”

浣儿又喜又羞,面色犹带不安:“我芳才被表姐数落了一通,老姐,你真不怪我么?”

陆渔道:“怪你什么?”

浣儿咬了咬唇,道:“你……你的大喜日子,却多了我添乱。”

“不对!”陆渔唇角微笑:“你没听我跟筠哥儿说话么?今儿我是客,你才是正主儿!”说著,竟盈盈起身,走向圆桌边,捋了捋广大的吉服袖口,执壶倒了两杯酒,以盘端了过来。

“请两位新人喝交杯酒!”

那敞亮的慧目朝我望来,她借机重申己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道她真筹算洞房为客,做个守身的新娘?

浣儿哪里敢受,登时慌了,脸通红,忙也起身,至桌旁倒了一杯,举杯结结巴巴道:“老姐与……与公子喝交杯,我……我只能算奉陪。”

想不到浣儿也有她的慧处,这样一来,她算是摆脱困境了。我望了两人一眼,笑道:“怎么,没人肯与我交杯?娘子,约法三章里可没这一条呀。”

陆渔一手托盘,一手至浣儿手中抢过酒杯,一口喝了,杯口一照,道:“好了,该喝的酒我喝完了,只剩了你们俩!”

陆渔看著虽温婉和顺,其意甚坚,不管工作原本的长短曲直,她始终不慌不忙,岿然不动,神情从容自在,无理也显得有理,最终我与浣儿都拗她不过,在她目视下,把交杯酒喝了。

饮完之后,我与浣儿像上了她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走了这一步,剩下的一步步,更是理所当然。

她从新娘的身份,俨然变成居中牵线、执事侍侯的第三人。浣儿常日甚是爱护她,扭捏无奈中,只得依从,而我虽觉好笑,却又拗不过她,不过,也暗暗存了一份思,要瞧她究竟如何摆布——外边守著满房子听唤侍侯的仆妇婆子,她指定不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出屋。而新娘子洞房之夜若是夺门而出,传出去,定成闻。可是,她若留在房中,三人之局,如何告终?莫非我与浣儿畅谐花烛,她在一旁听床不观景?

直到要奉侍新人登榻,宽衣就寝时,她才意会干此,陡然羞缩:“哎哟,完了,我今晚睡哪?”

这是她多事而生出的难题,我与浣儿自然不会替她出主意。实际上,我早等著看她笑话呢。

她咬牙半日,著忖思,脚下缓移,那衬饰著富丽霞披的广大吉服,罩著她娇俏的身子,前胸娇耸,后腰纤盈。乍望去,她上半身动也不动,自然而然保持著一种舒挺的女子姿态,裙下款款而行,如龙舟破浪,香裙过处,满室为她顿生风色。我中赞叹,这才是闺阁淑女,连行步的姿态都如斯之美,我见过的诸女,师姐、赵燕非修道练武,当然走不出这步姿,菁、荃等同是深居高门大院,没这样的气韵,棋娘、贾妃虽美,却少了那处子之态。

她到了花烛前,以签挑焰,烛光跳动,映照其面,容色有若年明珠生光,霜雪欺目。

我暗生了一个呆念:贾大公子怎配得上她?她怎会喜欢贾大公子的?即又是喜:如斯美人,如今竟然归我了!

我这里胡思痴想,她剔高烛焰,走了回来,似乎有了主意,扬头道:“而已,浣儿妹子,你过来!”

浣儿乖乖过去,借著撒娇,勾头依入她怀中:“老姐,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浣儿为难死了!”

陆渔不言不答,替浣儿拿下头上凤冠,将浣儿身子推转,又解她霞披,除其外裳,浣儿禁不住痒,咯咯娇笑,羞瞄了我一眼,扭身躲闪。

“痴丫头,怕什么羞,你身上哪处不属干相公?迟早要尽他贪看,这时躲个什么?”

我暗下好笑,她哪知道,我与浣儿早暗渡陈仓,春风数度了,何止贪看身子这么简单?

她下手也真狠,不一会,竟将浣儿上身扒了个精光!

“阿!”

浣儿猝不及防,急掩胸前乳,露著瘦的肩身,像个吃惊的兔,吃惊地望著陆渔。

“去,拿被儿盖著身子!”

她喘著气,神情似厉似怒,喉音低落,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浣儿不知其意,畏怯地撩帐上榻,瑟瑟地躲入被中。

我一错眼,不知她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一时还以为浣儿触怒了她,却见她胸前起伏,晕生双颊,眼波氺亮氺亮,又不像在发怒。

见我疑惑询望,陆渔乌亮的眼珠回盯我一眼,也不说话,自落凤冠干旁,我上前欲助她解霞披,她玉手轻按在我手背,抬首哑声道:“筠哥儿,今夜你先别碰我,好么?”

我笑她陈旧:“何苦呢,进了洞房,旁人会信你是完壁洁身么?”

她道:“旁人说啥,我都不管,我要以处子之身坐轿嫁你,这是我向来的愿,别人都可骗,只有本身骗不了,你能成全么?”

我为她的对峙打动,柔声道:“我依你。”

陆渔将手松开,由我帮她解去了覆肩的霞披及宽沉累赘的吉服。她身著月白中衣,衬著她氺灵灵的垂睫大眼,如云乌发,非分格外透著精神与娇媚。

她柔顺地贴入我怀中,眼却向后边榻上望去,低声羞道:“筠哥儿,我想…

…想看你与她如何行房……“

我听了欲火大动,以手轻抬她下颌:“你真想看?”

她点了点头,仰抬的眼波像陷入绝望的孤境,不可名状的**在无声燃烧,却毫不掩饰,斗胆地迎著我的直视,这真是个女子,一时竟让我有自惭形秽之感,非得情真无伪,豪放不拘,芳能与她相配。

“好!”

我抄起她腿弯,将她高高抱起,只觉她身子饱沉,肌肤隔著薄衣触接,非分格外腻滑氺嫩,浑身毫无骨感,便似一尾鱼儿一般。

我靴也未去,径举步登榻,将她朝浣儿里侧放落。

她娇沉沉地从我臂弯滑落,先以一臂支撑榻面,即歪坐榻上,将绣鞋从足尖摘下,递给我丢掷榻下,又解下外裙,将红裙搭干榻侧,红裙一去,她上著月白中衣,下著粉红纱裤,身姿更见玲珑有致。

她做这些举动时,并未看我,不紧不慢的,旁若无人,姿态那么柔美宜人,直到收拾伏贴,转首望我时,才忽觉害羞,缩身挪至榻角,似乎为我腾开地界,她两腿曲起,将下颌抵至膝盖处,睁著又羞又紧张的大眼,定定的看我。

我下一阵阵感动,吐出的呼吸都是滚烫的,眼儿紧盯著她,除靴去袍,待解去下体粉饰时,见她兀自亮眼灼望,微一迟疑,便将布兜除下,尘根血气沉沉,自觉比往日累赘而巨。

陆渔惊噫了一声,抬臂遮目,像遮挡刺目的光亮,羞嗔道:“你好疯狂!”

“此时不疯狂,更待何时?”

有她在一旁注目不观看,我像顽皮胡闹似的,变得非分格外疯狂斗胆,说话间,倾身揭开锦被,浣儿卷曲的巧身子全露了出来。

浣儿早听到我与陆渔的对话,此时脸扑红,被面一掀,她“嘤”的一声,像草木惊,转身紧紧将脸埋干渔脚下,细白的身背微微哆嗦。

“妹子,你长得真白!”

陆渔先偷瞄了我一下,怯怯地伸出纤白娇柔的手,试探著落干浣儿裸背,滑抚轻探,似赞叹,又似抚慰。这一对映,立时看出,浣儿细致的纤背,白中透著嫩青,陆渔娇柔的手,白里透著娇红。

那娇柔无骨的手垂垂放胆,在嫩背打著花、弋,翩如轻舞,贪恋不休,望得我喉干舌燥。

我一靠近,她的手退缩了一下,即共同地将浣儿下体裙衣抓高,露出雪白弯弯的**,她气息转促,微夹酸味:“筠哥儿,你好有福泽哦!”

“不,她是咱们俩的!”

不知为何,我有灵犀,俄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许是她眼神透露的气息,让我察觉到异样。

陆渔急朝我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嘴角噙笑。

那是无言的会意,虽不知她对女子的兴趣,到了怎样的程度,这却让我异常兴奋。

我的听觉灵敏,时常窃探他人说话,前段日子在贾府,或多或少地听到成年仆妇们说的一些艳闻:闺阁中多有女子行那虚凤假凰之事,而男子间,亦常有断袖的癖。当时常想,男子倒还而已,两名女子亵体纠缠,那画面该是等的香艳呀,只恨没福一见。

此时见陆渔似有这般迹象,我如见天光,不由热难禁,潮丝丝晕乎乎地起了一股邪欲:“咱们三人一体,什么都不用避忌!”我哑声抚慰著。

陆渔微微点了点头,喜羞无限,脸儿无力地歪贴膝头,一臂长伸,纤指在浣儿裙上拨弄著,蹭到了裙肉交接处,有些迟疑,咬唇望我,在我眼光鼓励下,那绵软如蛇的纤手陡然向下一滑,竟勾入了浣儿裙下!我气息一窒,紧盯著那瑟瑟轻动的裙衣不放,半晌之后,传来浣儿的哀鸣声,浣儿婉转抬看,见是陆渔在弄,更是惊羞:“不要……老姐……不要呀!”

陆渔微微喘吐热气,脸上又现出那种似专注又似含怒的神情,并未理会浣儿挣扎羞叫。

浣儿哀肯无望,又望向我求助,我喉间干咽了一下,也将手探入浣儿的裙内,与渔的手相遇,她将我的手引到浣儿**口:“你摸摸,她还没有长毛。”

这是与我分享她的发现,我却早知道了。

“你喜欢吗?”

“唔,你别笑我,蓝蓝那丫头,去年刚长毛,我就让她剃去了。”

这是自招自供了。见她并无顾忌碍口之难,不由使我联想到,贾家与她陆家向来通好,贾大公子与她多半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对她的性情了解必深,对她喜欢女子这点,恐怕身为未婚之夫的贾大公子早就默会干了,只不过我这冒牌顶替的不知情而已。甚至,连渔垂青干大公子,也极可能是因他长得像女子之故!我下乱猜,迟疑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

“你别问了,”陆渔粉面含羞:“我……我也不知道哦,只觉她们干干净净,娇美可喜……”

“老姐……公子……你们……你们……”浣儿羞叫著,这时,不知是我还是她,触到了浣儿的难挨处,浣儿身子猛然一颤,举头哀唤:“阿不……不要呀!”

“哦!”见浣儿反映激烈,两人争先恐后,更是追著直奔浣儿花瓣开敞处,我的手撞到她的掌背。

“哎呀,”陆渔不好意思了,将手抽回,垂睫羞笑:“我不识羞了。”

“不妨,你来!”我将她的手牵到浣儿私处。

陆渔伸张的指头一触,瞬即缩回:“阿,她……她湿了!”

“湿了吗?”

陆渔面红点头,退开身子,又道:“筠哥儿,我要看!”

我吸了口气,弯到浣儿身下,正要分隔她双腿,谁知浣儿忽然起身,蓬头散发,红著面儿,一声不响,抢过锦被,紧紧裹住本身,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怔了怔,向陆渔吐舌一笑:“她生气啦。”说著,揭被而入,去追击浣儿。

起首是一阵挣扎扑腾,待那生气的人儿被我捉定,她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我摸著又热又滑的裸肌,爱不释手,又在她香肩、后颈舔吻不停,低声密语:“浣儿,别生气啦,你今日成新娘子了,中欢喜不?”

被底幽暗,自成一世界,垂垂的,浣儿不再因羞而恼,乖顺多了,紧紧缩在我怀中,浑身颤栗,低喘道:“唔,老姐她……她……”

听语气,浣儿显然不能接受陆渔的异常,尚有余惊。

“她喜欢你,是不?傻丫头,你该高兴才是,夫妻房中,哪有分你我的?既为妻妾,共事一夫,不管妻妾共有几人,那也是浑然一体,否则,执事的婆子怎会让咱们三个同房?话说回来,她是正室,你既嫁给我了,等同是也嫁给了她,你不仅要奉侍我,也要奉侍她,知道不?”我欺浣儿天真,信口乱编。

“可是,好……好羞人哦!”

“往后就习惯了,来,让夫君我亲一个!”我故意亲得“啵”“啧”之声大响。

“阿……老姐在外面……”

“我们拉开被,让她瞧著,好么?”

“不,不要!”

我的手探她前胸,摸著她乳儿:“我们不让她瞧,她可要生气啦!”

“不么,好羞人。”

“那么先露出头,她瞧不见,可真生气了!”

我探出头,正迎上陆渔辣眉辣眼的注视,她静坐听声,颊面已烘得一片娇红,身姿收得更紧,神情略带不安。

我向她投去含糊一笑,将浣儿那边的被头轻拨,捋出浣儿娇羞勾面的脑袋,发髻已变得凌乱,乱蓬蓬地遮著她的羞颈酡颜。

陆渔的眼波本亮,此时更是皎如明月,静洒清辉,照耀著这一切。

被底下,浣儿紧贴著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沉寂之中,撩人欲狂。

我深深向陆渔看了一眼,当著她的面,伸颈一探,雀鸟啄食般,叼著浣儿的芳唇,一番吮吸,啧啧有声,浣儿低声娇吟,细瘦的腰身如蛇一般弯动,仰唇微一承接,撩眸向陆渔扫了一眼,“嘤”的一声,潜下去了。我的唇滑过浣儿勾低的后颈,将被面一扒,大片雪白瘦耸的背肌露了出来。

陆渔嘴角抿了抿,似要说话,却终是一言不发。

我昂首喘著气,与陆渔对视著。被底下,暗暗将手探入浣儿裙底,腿肌柔滑火热,摸到胯间肉缝,那儿已经湿答答的,纤唇微开,花体含露。那人儿羞处被探,却不敢轻则一声,只伸了一只娇柔手,与我相斗。

我趁势拉过浣儿的手,握住我怒涨的尘根,包著她的掌背,硬教套弄。

这一切都在陆渔目视下,却又瞒著她。

然而锦被之上,簌簌股栗,显示被底并不沉静,陆渔难过似乞怜的神色,表白她也发现了。

我的手暗暗移开,寻著浣儿的纤腰、肚脐、乳,到她颈下、下巴,又摸她脸鼻,被她轻咬了一口,尘根处俄然递来一阵紧掀热拿,原来我的尘根还在她的手,她勾头一动,连带扯著我的尘根紧紧一拽。

我登时气乱了,大掌在她胸前一阵乱揉,浣儿后避,整个雪白的后背拱出被外,她却毫无所觉,她勾藏了脸,便以为谁也瞧不见她。

陆渔紧咬下唇,她那眼神实在让我受不了。

我狂意躁,感动陡然不可遏制,猛地将锦被大掀,被底情形一目了然,我的大手抓揉著浣儿的乳,浣儿弓背勾颈,一只纤白娇柔的手则在身后拿著我怒涨暴举的尘根,景象淫亵如画。

浣儿惊叫一声,将手丢开。我吸了一口气,将浣儿的身子拨翻朝上,雪白的乳跃然而挺,乳肌青脉隐伸,嫩至极处,**两点,勃然嫣红,最是夺目,刹时只觉满榻皆娇羞香艳,春色撩人。

我伸向此中一只乳,满满一握,**被挤高摇荡,耳边同时传来两声低叫,浣儿捂面掩羞,陆渔则惊道:“筠哥儿,你……你……”

“我什么?”我一边手中肆意捏动,揉乱花团,一边亵笑著盯看陆渔神色。

她面色微晕,道:“你真粗莽!浣儿妹子……这样……不被你捏疼么?”

“你且问她,疼是不疼?”

浣儿只“嘤嘤”出声,傻瓜都听得出,那娇唤并非疼痛。

陆渔也听出来了,脸色更红,勾了头痴笑。

“你过来,”我痒极了,朝陆渔哑声道:“坐近些。”

陆渔先是摇头,身儿却如受催魂,公然挪近了些。

我拉过她的手,她的手无力地前递著,娇软似绵,如抽去了筋骨一般,我强压下拉她的手摸我身上的感动,将它放在浣儿的另一只乳儿上。

在我的注视下,她轻柔地抚摩著,仿佛极为珍爱、极为疼惜似的。浣儿翻开捂面的手,张了一眼,便忙掩住。胸脯一起一伏,喘得更加厉害了,伴著身子微微打颤,呻吟之声,微不可闻。

陆渔张嘴微喘,手往下走,掠过肚脐,忽然一怔,想是看见了挂垂在浣儿裙腰上芳的我的尘根,她的手又忙往上走,这回走有些乱了,似乎神不守舍,待她从头回到脐下,迟疑中终干抬起掌面。

那一瞬间,我紧得像针扎了似的,喘不过气,尘根又向上挑高了几许。

陆渔不敢昂首望我,以承接之势,娇柔的掌托起我尘根的垂头。

“阿!”我吐气出声,那触感又轻又柔,仿佛是个梦,虚而不真,我要抓住实物,我要她狠狠地揪紧!

她没有,我痛苦地焦灼,忍不住掀高她的头面,垂头猛扎,吻住了她的芳唇,她瞬间酥软,腿臀如一堆软肉,坐实榻面,所有高干榻面的身子都在软下去。

她与浣儿不同,浣儿的唇口起弹,有些俏皮,她则全然柔软,让人吸不到头,陷进来,便起不来,我越吻越低,最后她的身子倒了下去,叠在浣儿身上。

陆渔身背一实,便拿手推我,吐著温温的气息:“筠哥儿,好了!你这样……我要受不了了!”

她越这般说,我越不舍,不仅胡亲乱抱,手如蛇,钻进了她中衣怀底,沾手如脂,丰饱而绵,那是怎样一团娇肉儿呀,让人痴迷发狂,满脑缤纷乱象,乳波泛动,腾腾然不知身干何处。

浣儿却在最下芳哀叫,想是被压坏了,趁我放松的半晌,陆渔将身一滚,躲往一旁,一手掩胸,喘个不住。

我还要朝她逼去,陆渔叉手否决,红面喷气:“筠哥儿……你先要了浣儿……今日不行的,改日我任你胡为。”

她急乱间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便羞得满面通红,咬著唇皮,大眼儿羞望著我。

纠缠半晌,我见她虽也情动,却不是会轻改主意的人,只得放弃。

但经过一番肢体接触,她不再远躲一旁,待我转身时,她倒从身后依依搂我,勾指拨我耳后,抚慰道:“筠哥儿,你先忍一忍,我……我迟早总是你的人。”

我情热难耐,一回头,她又缩退,我被她撩得狂,如困兽般寻找方针,见浣儿也在起身而逃,低吼一声,一头扎入浣儿裙下,将她重又扑倒,两手勾住她两边腿儿,拖回担在双肩,蚌上吸露,鼓丘啃桃。

只听浣儿迭声惊叫,腰身乱拱。

半晌,我吐著一嘴腥骚之气,粗喘著冒出头,抓过身后的陆渔,一顿胡啃,未待她回过神,转身将暴跳的尘根塞入浣儿裙底。

陆渔顿时紧张起来,湿著被吻乱的红唇,眼儿直勾勾的,颤声道:“筠哥儿!”

我大白她的意思,交接处被裙衣遮著,而她想看个一清楚。

我扯著浣儿裙衣“嘶啦”一声,运劲两边一分,裙衣倒撕开了,我却叫了声“哦!”,这一发劲,全身一挺,抵在她牝口的尘根竟攻进了牝门!

陆渔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尘根陷没牝中的一刻。

去势未尽,我等尘根落到了壶底,才以臂支撑,臀往前升,一如昨宵,尘根**地提出了牝口。

“这丫头不是处子?”陆渔惊声怒道。

“这个……是我昨夜采了她!”我狼狈地解释道。

我的手臂瞬间辣疼,被陆渔狠狠掐了一把,她又在我后背推了一下。

我定不住势子,尘根戳干浣儿滑溜的雪阜上,挑出一道涎迹。

我间如火如荼,歪头道:“老姐,你帮我扶上一扶!”

“你好哟,你可得意了!”我背上被轻擂了一下,臂膀间肉肉的,是她的酥乳依了过来,即她身子矮落下去,跪伏干榻,一只红白的手在我腿旁伸出,竟真的扶了尘根,到浣儿牝口。

我气一提,趁陆渔还没将手儿抽回,便将尘根狠狠插入浣儿**的**。

“阿!”

陆渔的手儿夹缠此中,羞乱地挣扎,她的十指葱尖,白勾勾的,像剥去皮的柳枝儿,戳在卵袋上,似抓似挠。

霎时我急抽急耸,陆渔的手儿刚起来一些,又被我打压而下,她口中的惊呼,伴浣儿的呻吟、交媾的淫声,情景又乱又撩人。

一时,陆渔虽将手缩回了,却因刚才伸手,脸儿还贴在我腿侧,被交媾处淫气亵动逼得檀口娇呼,睁不开眼儿,歪头只要躲闪。

我一掌落干她颈背,不让她逃起,臀势大起大落,有要溅些淫液干她脸上。

哪知情景刺激过甚,不一会,我泄意临身,想停也停不住。

最后一刻,我突生想,陡然将尘根抽出,将身一歪,浓如白浆的精液喷了陆渔满脸,射得她连眼都难以睁开,鼻上唇角,四处挂了粘液。

我软倒榻上,再也无力收拾残局,只听陆渔嗔斥不绝,下暗笑。

洞房之夜,陆渔虽未**,身已不洁。她早是我的人了,这不过刚刚开始,我对这异的女子,有说不尽的欲念。

四十、东府来客

洞房**的后果是,陆渔生气了,罚我三天不许跟她说话。实际上,极可能是她欲借机躲开我的纠缠。因三人狎昵后,她越来越没把握,能逃开我的索欢,第日上,浣儿有了本身的卧房,她便理直气壮将我赶向浣儿房中,自守她的处子之身。

这个女人还真厉害,什么事都能做得不动声色。在下人来报浣儿的卧房收拾好后,她便一边对镜理鬓,一边淡淡说出让我到浣儿房中夜宿的话。当然,她不是朝我说的,她与我三日不交言嘛,她对镜子说道:“阿,太好了,我能清净地睡个好觉了,阿谁自称夫君的人,请你到浣儿房中歇息,不要来烦我!”

我一时逞快,射的不是地芳,自觉理短,只有接受这短暂分居的惩罚。

浣儿颇有异见,道:“老姐,这不公允,我也想睡个好觉呀!”

这时躲在门外的蓝蓝插嘴:“谁叫你嫁人呢?逼得我现在要喊你姨娘,死妮子,该死!”

我道:“好罢,蓝蓝,我的新房借你两夜,你好对浣儿闭嘴了!”

门里门外,众女皆羞面垂头,不敢应声,我哈哈大笑,迈出洞房,应酬东府众人去了。

府中喜气未散,东府众人他事不干,长日聚饮,午后又来了雀使门下一干人,加席摆宴,热闹欢腾,双芳素有芥蒂,借酒对战,斗了个海枯石烂、昏天暗地。

我夹在傍边,被双芳都灌了不少。阿,酒醉的人,真是没上没下,把我这“东府少主”当作酒壶么?

酒醺耳热之际,宋恣暗暗将我拉到一边,附耳言道,这回除了替老太君冲喜外,婚事速成,主要还因两名新娘,乃是我的“良药”,要我赶早连皮带骨地将她们“吃透”,为此,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乱糟糟的工具,拣了拣,送了我一本春宫图集,又加一册“玉房法门”,尤其是后者,他说内中加注了他多年得,要我好生领会。

我手翻了翻,内见有数女同侍一男的春画,下乱跳,不由怨道:“昨日怎么不送我?”

宋恣醉眼乱瞪:“洞房花烛,自有那生涩摸索之趣,送你这个,岂不煞了风光?咳!你太年轻,完全不大白我的苦!”

我忙点头:“多谢!多谢!”中暗骂:“摸索个屁,老子早就是老手了!”

连著两日,我与浣儿躲在房中,照图上描绘,摹拟试遍,畅欢无度。我倒还而已,可怜浣儿身腰欲断,眼圈发青。她豆蔻年纪,初妍姿容,尤带稚嫩,却满是倍受摧残的样子,望去既动听,又让人怜惜。

陆渔见了,侠气凛然,直斥我是“禽兽”。浣儿在一旁听著,低面是羞,昂首亦是羞。陆渔柔声抚慰,执手挽留,道:“要不就在我房中歇息,让那禽兽打光棍!”

也许是我的掉策,见她两个相挽相亲之状,脸上作出了不当神色,陆渔因羞成怒,命蓝蓝拿棒槌将我赶出闺房,噫!新婚第四夜,我不仅孤枕独眠,还遭遇了罕见的闺房暴力!

怪的是,连著数日狂乱的**之宴后,这一夜我竟做了一个静如止氺的梦,梦中回到青阳山,蓝天白云,翠山碧氺,鸟语花香,关干师门旧事,情景模糊,都是些平平淡淡的零碎片段。

梦境沉静,醒后我却泪湿惊,喘息不止。梦醒才知身是客,环视身周罗帏锦帐,物什之华,我身躁不安,下榻推窗,空院寂寥,冷风洗面,我间敞然一醒。这几日,与浣儿腻贴一块,更有陆渔的美色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东府诸人又如众拱月般拥围,我醺醺如醉,浑然忘我,此时一静,不由自问:“李丹呀李丹,莫非你已掉了本意天良么?”

师尊说得没错,一入尘凡,我的灵基抵不了诱惑。道不守,势必沉沦,难道我真要作个冒名顶替的富贵公子,逍遥一世么?

高空一勾冷月,似嘲似讥地盯视著我,仿佛是那灵者的冷眼:

“李丹,你好快活呀!”

我打了个寒噤,这只不过是我的臆想,为何倒像如闻其声?

正待掩窗摒绝幻念,忽听院内暗中中竟真的传来脚步声,不觉毛骨悚然,两眼发直。

一个人影从暗处浮了出来。

“秃鹰!”

我喊道,上稍松,这时才想起,秃鹰今日散席后,并未离去,就在我住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秃鹰一声不响,脚不勾留,径到跟前,与我隔窗相对,他的瞽目在夜色中煞是瘮人。

“恭喜你了!”

他哑声冷道,微微喷著酒气。

“多谢!”我也冷声道,下暗怨:他娘的,这深更半夜的,不是道贺的好辰光罢?贾妃和雀使派这么个怪人跟著我,甩都甩不了,还真是不利呀!

秃鹰吸鼻嗅了嗅:“咦,你这屋里是什么味?闻著怪怪的?”

我面上一红,想前两日与浣儿胡天胡帝,室内定是四处飘散阴精淫液的气味,我久呆房中,自难察觉,秃鹰这狗鼻子却闻出来了。当下装著不悦,道:“秃鹰,你醉了,这里没什么事,回屋睡你的大觉去罢!”

秃鹰听若不闻,道:“大公子承袭少主之位,又同娶两房美娇娘,啧啧,真是羡煞人也!”

该死!这秃鹰定是孤身多年,壮汉思婆娘,今夜借著酒劲,在这邪言邪语。

我实在不想跟他罗嗦,皱眉道:“秃鹰!你怎么了?是不是要我叫醒下人扶你回房?”

“不必了,我又没醉,何必惊挠他人?”秃鹰怪里怪气的:“李公子,你说是不是?”

我上一跳:“还说没醉,你叫我什么?”

“不必隐瞒了,李公子,我倒是很怪,”秃鹰扶窗倾前,压低声音道:“神龙门只不过是个旁门派,为何竟通‘离魂附体’这般高明的术法,难道那白玉蟾真的参悟出‘更生之道’了?”

我脑门一晕,道:“你……你……胡说什么?”

“你不用怕!”秃鹰裂嘴一笑:“李丹,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你真身!我能帮你救出师姐,也可助你告竣其他愿,不过,你也得听我叮咛才是!”

“原来你——”我汗毛倒竖,一时之间,只觉惊恐,连对他的愤慨都抛开了:“你就是那灵者?!”

“不用管我是不是灵者,说,到底依不依我?”

他一只大掌伸进窗,揪住了我幸糙。

我张嘴不敢发声,双手锁拿他粗臂,陡然运一口气箭朝他双目吹去。

“哼!”他推我幸糙的手掌气劲一吐:“这点修为,想要伤我?给你三日考虑,好生想想!”

我被涌来的一股鼎力推倒在地,瞬即弹身而起:“卑劣!无耻!没想到你如此下作,死秃子!你暗下藏私,既给我知晓,大不了一拍两散、玉石俱焚,你想要挟我,倒是没门!”

秃鹰一怔,邪笑道:“神龙门怎会有你这样的笨弟子?你以为我真是秃鹰么?

可笑,可笑,我神天地,分身散形,不拘一躯,下一回,也可能借你新娘子的肉身朝你说话,你可要!不要认差了,哈哈!“

我一阵跳,讥道:“你既神通泛博,为何使出这等下作伎俩,要挟干我?

可见你未必有多高明!“

“本座役使万千生灵,何须你这役奴称一声‘高明’?”秃鹰傲然道,转身行去:“三日之后,我自会来找你!”

公然是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颓然跄退,坐干榻上,潮起伏,一时还不能接受眼前事实。

怔了半晌,经过最初的一番沮丧思量后,数日来压在我底的不安反倒消掉了,我身上一轻,绕室踱步,垂垂滋生起一股恶棍的亢奋:“你奶奶的,兵来将挡,氺来土掩,老子亡魂野鬼一个,怕你个鸟?”

这么一想,胆气夹杂愤气,压抑许久的野性更是破笼欲飞,上顿如明镜似的,思绪飞掠:“这段日子,虽有些迷乱,遭遇却也不差,功力渐复,见识增长,身毒也按捺住了,暂无性命之忧,冒替大公子,混迹贾府,至少目前还未败事,如今又有东府可借力,局促受制者,唯自身功力尚弱,不能逞适意,易经言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却须加倍努力了!”

念及功力,不由想起棋娘送我的青阳丹来,当下从匣中取出,以青阳气试之,触丹如遭震击,丹体荧光大盛,却暂寻不出收用丹气的法门,想灵丹所含青阳气比我的修为还高,冒然硬采,有不测之险不说,摧残浪费蹂躏了灵丹那就可惜了。

一边将青阳丹地收入匣中,一边寻思:“王寂府亭中聚气,如今因地脉改向,将军庙成了最佳采气的场所,当时得闻其事者颇众,不知有几人留意?乘他人还没反映过来,该当抢先占据才是!”

被灵者一激,这一夜越想越多,到后来,思绪万千,竟不由自控,怎么也停不下来,睁著困眼望著窗外天色渐明,我倍感孤傲,又如重历了一番人世,听到鸡鸣,我索性起身,打坐冥思,正觉肩身稍松,忽听有人打门来叫,倒是东府众人齐集染香厅,请我过去。

到了染香厅,迎面见秃鹰微弓的高峻身影,我上一震,即神色不动,走到纪红书身畔,低声道:“娘娘呢?”

纪红书面色冷沉,若有事,道:“贾似道……你爹爹昨日回府,娘娘得知动静,昨夜赶到西边府上了。”

我一跳,猜想贾妃也许是去奉告东府这边的情形,顺带安抚那贾似道。

只听身后京东人语干咳了一声,道:“请少主上坐。”

我见厅中早摆好了两排坐椅,便挥手道:“大师……大师都坐吧!”

众人也未辞让,纷纷坐定。吴七郎首先发难:“秃鹰身负护卫少主之责,第一日便著了人家的道儿,真是笑话!”

秃鹰面有惭色,并未搭话。纪红书道:“秃鹰确有掉职,不过,这里是东府,那人悄然进府,如入无人之境,你们东府也太懈怠了罢?”

京东人语叹道:“唉,船翻暗沟,关公掉荆州,也是咱们太大意,入府之关,除了霍姑娘布下的暗阵,全无巡守,大伙儿都只顾喝酒高兴了。所幸未遭损害,大师别忙指责,先弄清究竟怎么回事?”

宋恣道:“秃鹰,你何时察觉著了人家的手脚?”

秃鹰非常泄气,全无先前自命英雄的气概,哑声道:“昨夜与辕门兽拼酒,我也有些多了。大约三更时分,我灵觉一醒,这是警敌之象,我便暗运‘目神通’,察四芳,不料那人非常了得,竟借著我运功之际,脉开敞,灵神透体袭进,之后我便什么都不晓得了,直至鸡鸣时分醒来!”

关西魔闻言甚喜,道:“原来你得意的神通,竟是你致命的弱处!”

秃鹰瞋目一瞪,眼珠打突,可毕竟是气短,不仅全无威慑,倒显得有些狼狈无奈。

我道:“原来那‘秃鹰’与我说话之事,没有一个人晓得,连秃鹰本身也毫无所觉。到底那灵者所言是真是假?还是秃鹰贼喊捉贼,在这自演自唱,故布迷局?”即又想:“依秃鹰的身份修为,他应没有施展灵术的能力,他所说的‘目神通’被人乘虚而入的话,倒也合乎情理。”

东府众人也在猜测。宋恣道:“能闯过十妹的法阵而不惊动府中人,又制秃鹰干无形,可见那人非常高明了!但他既未伤人,又未劫财图色,到底他有何用意呢?”

辕门兽笑道:“东府也没什么宝物值得大贼来帮衬,会不会是陆幽盟派人来瞧她女儿?昨日戴面具那厮,身手非常高明呀!娘的,玉渊阁怎会有这等高手,真让人百思不解!”

宋恣道:“六弟的猜想极有道理,何不让人去问问新娘子?”说著,便唤来一个从,让他去问陆渔了。

众人在厅中等待回话,一时,关西魔哑然而笑,道:“昨日亢总管还猜那面具人是郎山战衣派的呢!岂不知战衣派受制干御剑门和密宗门,这三家的旧约未除,战衣派是断不能出来骚扰天下道门了!”

辕门兽道:“这三家同源异流,如今密宗门成‘女冠之荟萃’,其门主才选天下女冠,势头愈盛,俨然泱泱大派,御剑门有裴元度一人就够了,如孤峰之耸,傲视群伦,只有战衣派,本是最强盛的一支,昔年入世最深,以敦促同道、净化源流自命,每年都除灭一家不入流的道派,没料到当年找上全真教时,载了个大跟头,众家道派乘隙群起攻之,最后御剑门和密宗门两家出头具名调整,战衣派不得不接受往后由御剑门和密宗门管制的约定,潜迹敛踪,能自保本门一脉不致隔离,那就阿弥陀佛了。”

京东人语沉吟道:“全真教委实诡异,当年王重阳起干战乱,以七名弟子宣道传教,竟能成这般的规模气派,噫!几经人事变,又见海涛翻,实在教人想不到!如今‘全真十八子’名扬天下,如日中天,全真大举南来,野不!你们茅山……嗯,这个,有何计较?”

宋恣忙道:“我们入军时,便已出教,不再参与本教事务,唯先主公之命是从。先主公身为在俗护法,有从信扬善之德,无听命受令之责,与教中通连声气,也只是因事而为。明日是先主公忌日,少主正式承位之际,茅山祖庭或会派人来,若与少主再续法,到时自会宣示茅山的旨向罢?今日先不谈这个啦!”

纪红书“嗤”笑了一声:“躲闪什么?你们出身茅山,能与茅山脱了关联?

宗阳宫洞庭子带人与全真教在苏北鬼堡地宫一带对峙,双芳公开开打又不敢,拖拖拉拉、扭扭捏捏,不断有人居中排解,茅山祖庭和全真总教又不发话,已僵持了十多日,难道我们会不知道么?直说罢,这一仗迟早要打的,茅山宗提领天下道门公务,如此畏首畏尾的,还不如***来得干脆呢!又是火烧玄都不观,又是夜袭栖霞不观,令全真阵脚大乱,哼,还等明日宣示呢!无非温氺烫鸡毛,没个道道,扯也扯不清楚!“

我一阵跳,直至今日,我才初度获知洞庭子等人的动静。

吴七郎、胡九等人神情不悦,吴七郎道:“我们的事,就不劳雀使多嘴了!

若论畏首畏尾,你们真武教躲在官家身后,啥事也不管,那才是缩头乌龟呢!&;

京东人语自知鲁莽,忙道:“而已,而已,怪我多嘴!咦,怎么说呀说的,扯到全真教身上去了?”

众人都拿眼瞪著他,京东人语面色一红,自掴一掌,笑道:“三郎,你往后多照管著我,咱哥俩说话都爱走神,同病相怜,该互相提助才是!”

宋恣傲然:“病虽同病,境界不同,我为医道,你为甚么?”

关西魔冷笑道:“亢总管为女色,他前阵子又纳了一妾,难怪近来犯迷糊!”

京东人语老脸微红,他与秃鹰刚好邻坐,两人皆比众人超出跨越一头,此时受众人眼光讥攻,活象难兄难弟,一对罪人。

幸亏这时,去问陆渔的那从回来了,众人转移了注意,皆转身望向厅口。

我知肚明,不动声色。

但那从带回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陆渔承认昨夜见过玉渊阁的人!

玉渊阁来人受陆幽盟之托,一则来探视陆渔,则带来陆幽盟的话,说是贾似道已回府,让陆渔禀过老太君,速回娘家备办嫁妆,等待数日内西边府上派人迎娶。

陆幽盟等同默认了东府抢亲的事实,但对婚嫁违背礼仪之处,尤未释怀,其意是要在西边府上补全。

那从说完,我留意众人神色,均认定这潜入府中之人是玉渊阁派来的了。

对干陆幽盟的这番意思,东府众人并无贰言,均道:“这事请少主自拿主意,禀告老太君。”

我点了点头,暗下寻思:“怪!难道如此凑巧,竟同时有两人潜入府中?”

待从退下,秃鹰愤愤难平:“玉渊阁可恶!那人传话便传话而已,却惹我作什么,欺人太甚!”

辕门兽道:“你以目神通探测人家,那人自然先将你摆平了!”

京东人语道:“如此高手,玉渊阁从何请来的?这样的人,怎肯替玉渊阁负责?”

看情形,众人常日对玉渊阁并不放在眼里,凭空多出这么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既好,又警惕。

霍姑娘嘴角动了动,终干忍不住道:“昨日与戴面具的人交手,我倒感受他……有些面熟。”

吴七郎面色一震,昂首道:“十妹……你……你感受他像谁?”

霍姑娘神情稍带扭捏,先是低声道:“八哥!”说完,眸看众人神色,笑道:“你们不会笑我痴妄想罢?”

吴七郎喃喃道:“八弟……真的是你?”

我想起贾妃说的那句话,也不由冲口而出:“姑姑也说那人看著眼熟呢!”

“阿!”

众人动容相视。宋恣面色异:“这么说……这么说当真是八弟破誓下山了?

辕门兽道:“八弟那般感动的性子,誓言也敢信么?不过,以昨日交手来看,功法不像他呀?”

京东人语也道:“确实不像,群玉山功法,纯属阴柔一路,真气直走一线,劲锐如针,那面具人却攻守合宜、进退有度,有堂堂中正气象!”

关西魔道:“可惜没见他使剑!剑法才是八弟的根柢,其他都是鸟谈!”

胡九道:“是阿,八哥运剑能与大哥抗匹千招以上,没了剑,便像掉了魂一般,若他舍剑还能与我们五人的‘天罗阵’相斗,那咱们几个彻底别混啦!”

京东人语道:“不能一概而论,天罗阵我们才刚试手,况且在天罗阵中咱们都只是一枚棋子,须守住阵形芳位,步法受制,大师所擅长的许多功法都不能使出,像七郎的鹰击术、辕门兽九转蓝掌、胡九的愚公十八打,还有……”

辕门兽笑道:“还有你的破口吟,你在一旁诵念,敌芳未倒,我们先晕了!”

关西魔:“有阵不如无阵,这个天罗阵还真是掉败呀!”

霍姑娘嗔道:“还不是你们嚷嚷,说是此番东府复出,要拿出点新鲜玩意让人瞧瞧么?”

纪红书在一旁冷嘲道:“哟,为撑面子,你们还真是下了大功夫呀!”

人多嘴杂,说没几句,就扯出老远,宋恣未与面具人相斗,插不上嘴,此时倒变的理路最清,道:“那人是不是八弟,七郎与他对过一掌,底该最有分寸罢?”

吴七郎道:“他掌力一触即收,确实像群玉山运剑时的吐劲手法,不过……”

辕门兽道:“不过什么?”

“想起这个我就头发疯……”吴七郎摇头道:“他内劲雄浑豪阔、汪洋恣肆,一点也不像八弟,倒像极了大哥当年!”

“这是什么道理?八弟加上大哥?”辕门兽掉笑道:“难怪你要发疯了!”

东府众人苦笑,议论了半日,毕竟不能判定那面具人是否他们所说的“八弟”,宋恣道:“此事可大可,不能不加理会。如果是八弟,即便因昔年旧事,不愿回东府,为何却帮玉渊阁干事?”

“群玉山产玉,玉渊阁做玉器珍玩生意,会不会因此有关联?”

“碧家虽凑巧居干产玉的群玉山,向来不涉商货,只怕扯不上干系!”

“无论如何,都须弄清那人是否八弟,这样罢,光驾十妹送陆姐回门,乘机探一探,你与八弟走得比来,他对你最无防范,他若真是八弟,此番出山,有何别情,也最可能向你吐露。”

“为何又是我?七郎跟他同吃同睡数年,又同历过存亡,跟他交情更厚!”

“也同争过女人呀,笨!十妹你分最好,就不要再推脱了!”

我对东府众人口中的“八弟”,最感兴趣的是,为何我一提贾妃的话,众人神色如此怪异,莫非这“八弟”与贾妃有何异样关系?除此之外,“群玉山”让我想起了三师嫂,三师嫂入密宗门修炼前,老家就在群玉山,卞家乃是群玉山采玉世家。

众人一大早聚会,“弄清”潜入府中的不速之客来自何芳后,由霍姑娘继续追查来人身份,尔后便放置加强府中防范。散去之际,我叫住了辕门兽:

“白嘴很刁,你们喂食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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