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 136 章(2 / 2)

却不曾想到他刚刚到家不久,便有当地同知带着知县等官吏一并前来,皆备了大礼,与他好生寒暄了一番。

魏琼无奈,只得由得这些人设宴,将他带出去吃了顿饭。

宴席间,这些同知、知县等一个个极为热情,对他好一番吹捧,待到末了,却悄悄对他说道:“此次我们一道前来恭贺长官来此,只有那陆通判却是不肯来。此时是个硬骨头,专爱与上峰作对。不满您说,上任的知州便是被他挤兑走的,您可得千万当心。”

魏琼眉毛挑了挑,便对着那几名下属敬了杯酒,道:“多谢各位提醒。魏某自当谨记在心,多加提防那陆通判。”

那同知、知县见了,便是相视一笑,笑呵呵的喝了那杯酒,又是畅怀痛饮了一番,才相继离去。

待他们走了,魏琼醉醺醺的被小厮扶着,回到家中。待把房门关上,才沉下了脸。

谢凌见了他这副模样,有些担忧的说道:“瞧着那些下属都是好相处之人,怎得你却似乎不太高兴。”

魏琼便道:“哪里是什么好相处的,都是些豺狼虎豹。我若不是事先知晓,必然也要被他们的模样骗了。”

“流水的知州铁打的同知和县令。”魏琼叹道:“这些人在南沙早已盘踞了数十年,上面的知州一个个的都被贬了,他们却始终屹立不倒。也就是那通判,乃是新来不到三年的,与他们并不为伍,还可一用。”

魏琼来此之前,南沙上一任的官员便是因着数年都未做出一点功绩,便被朝廷罢了官,贬到更加荒僻之处去了。

以魏琼的背景,若是数年都做不出一点功绩,自是不会被贬,但他要为大宣朝廷尽力的初衷却是必然无法实现了。

谢凌闻言心中也是担忧,但他却仍是温柔的拿了帕巾给魏琼揩汗道:“你莫急,此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如你所说,那陆通判还可一用,你便与他好好相商。且这些同知、知县,都是南沙的老油条,虽是贪了一些,但也并非不能得用。”

“叫我说,水至清则无鱼,他们虽然贪婪,但又有哪里的官是不贪的。”谢凌说道:“你想想京中,那些世家子的花费?但京中的百姓日子却还算是好过的。”

“南沙此地贫苦,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地的百姓营生太少,赚不到钱。你与其花费精力与他们缠斗,叫他们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还不如多想些民生之法,也好叫百姓的日子更好过些。”

“等你站稳脚步了,再将他们一一拔除,届时便比现在要容易许多了。”

魏琼一怔,没想到谢凌竟能说出如此见解。

一个激动,便握住他的手道:“凌儿你所言极是,且叫我一身郁结都一扫而空。”

谢凌闻言,一双眼睛亮亮的,面上也红了。

他也是话赶话的便说到了此处,又有什么见解。不过是之前他看过许多关于南沙民生之书册,其中讲到了许多南沙民生不易之处,叫他颇为感慨罢了。

翌日,魏琼去了知府府衙,果然便见到了先前被那同知提到的陆通判。

陆通判是个严肃之人,不苟言笑。见了魏琼只微微行礼,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魏琼见状,便故意冷哼一声,对那陆通判道:“你乃何人?可是未见到我这个知州?怎得也不上来汇报名字。”

那陆通判顿了顿,才皱眉上前一步道:“在下姓陆,是南沙的通判。日后魏知州在南沙的一应工作,便由我来监督。”

“监督?你这是要给我下马威了?”魏琼冷道:“作为通判,你手中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然而这南沙的粮运、家田、水利等等瞧着是一件也不成样啊,你这通判是怎么当的?难不成就是日日盯着自己上峰挑刺才坐稳的么?”

魏琼这话极其难听,看似是对陆通判极为不满,故意为之。但这也是魏琼心中的真实感想。

这陆通判看似公正严谨,其实于这些政务却一窍不通,只知沿用过去的手段,只一门心思挑剔上峰毛病,的确也不算个好官。

魏琼刚一说完,一旁的张同知便抿嘴偷笑。

只觉得这新来的魏知州果真是年轻气盛,一下便听了他们的话,第一日便与这陆通判不对付了。

这张同知与王知县都是南沙本地人,乃是从基层摸爬滚打坐上来的。

然而他们未参加过科举,官职做到此处,便也到了头了,无法更进一步。因此对这些从京中放出来的官员心中都是十分妒恨的。

他们不仅与陆通判关系恶劣,对每一任的知州,也没有什么好感。

因此每一任的知州过来,他们便先假意拉拢,怂恿对方与自己同流合污,待几年之后,那人快要成气候了,便找到理由将其排挤出去。也可保证自己在南沙的地位不动。

这京中来的魏知州,他们早就打听过了。

听说是魏侯爷家出来的,有些背景,却只是个三房。

对这些京城里的世家,他们这等地方官自然也是有些忌讳的。

但京中但凡有些门路之人,又哪有放着京官不做偏偏来到南沙的。因此他们便断定魏琼也并非什么路子硬的,也不必因着他的一个侯门背景就格外在意。

而陆通判见魏琼第一日上任便对自己一通批驳,心中便是对他格外不满,只觉得此次来的必然又是一个与张同知同流合污的贪官。

只是魏琼毕竟是自己的上峰,所言也叫他无从反驳,陆通判便只有认了。

魏琼这时才道:“你这几日便给我将南沙的家田一事好好整理一番,想出提高家田利用率的对策。三日后,你便将你想好的对策汇报给我。”

……

待魏琼回去以后,便将此事与谢凌说了,并道:“这陆通判脑子如石头,然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的。不过他个性严谨,对这家田的管控应当是纪录的不错,届时便可拿来好好参详。”

谢凌道:“其实这南沙有许多地方与南洋颇为相似,但是南沙贫苦,南洋却十分富足。倒时候我们也可多去南洋看看,从那边取经。”

魏琼闻言便点头说道:“凌儿真是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待那陆通判交差那日,你便与我同去,参详可有能够改进之处,你意下如何?”

谢凌怔住,极为惊讶的说道:“我去……可我不过是个哥儿,能去衙门里么?”

“你虽是个哥儿,但对南洋之事却研究的比我要多,有何去不得的?你是我这个知州的夫人,我都发话了,还有谁敢不听?”魏琼笑道。

谢凌心中激动,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此大用的一日。魏琼即如此说了,他也不必要再三推辞,反倒影响魏琼的大计。

只是他一想到自己竟能参加如此大事,心中就十分激动,晚上竟然都有些睡不着觉。

还是被魏琼押着做了些消耗体力的运动,后半夜才得以睡下的。

三日后,魏琼便一大早的带了谢凌前去府衙。

为了方便,谢凌自是放弃了一身华服,穿得十分轻便。

魏琼将他带入府衙,难免便收获了府衙内众官员的目光。

如那同知一般,原本就见过他的,自然恭敬的上前称了句知州夫人。

而如陆通判那等,则是冷哼一声,给魏琼记上了一笔。

这才不过上任几日,竟连自己的夫人都敢带到府衙来了,实在是荒唐!

他又想起自己为了准备那家田的资料,这几日都秉烛夜话,从落了灰的家田目录中一一查询,心中就更为不忿。

待到魏琼将他叫入后院的办公楼内,竟然还让自己的夫人坐在一旁,便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魏知州!你不过入职数日,就把夫人也带到府衙,成何体统!”陆通判说道:“这里不是你家,哪里能容得你二人在此亲亲我我!你这般言行不端,我定要向朝廷举报你!”

谢凌听到这陆通判竟然说要对朝廷举报魏琼,面色一白,心中也十分不安。

魏琼却暗暗抓住他的手,一边安抚他,一边对陆通判冷笑道:“大宣律例何时规定过不能带夫人来府衙上班?陆通判既要举报,也需得名正言顺,可不是你空口白牙一句言行不端就可以污蔑的。”

“你!”陆通判顿了顿,大宣律例的确是没有这种规定,因为也压根就从未有人做出此等事情。

见他吃了螺丝一般吱哦半响,魏琼便道:“陆通判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工作吧。你已来了南沙三年,却半点建树也无,你之前说那上一任的知州来南沙五年还无建树,让朝廷将人调走。可你自己不也是来了三年,可是想到了什么提升民生的好法子啊。”

“南沙此地,不易农耕。民生本就艰难,还有贪官污吏层层盘剥,自是无法提升。”陆通判道:“若是能除尽南沙贪官污吏,让利于民,南沙百姓的日子自是能好起来的。”

“不过是纸上谈兵,”魏琼闻言便摇了摇头。

如陆通判这种靠着科举出头做官之人,家中本就不富裕,也没有什么经营的经验,只有一腔热血。

不过他这腔热血,根本就无法落到实处,最后也不过是怨天尤人,空喊几句罢了。

“把你整理过的家田资料拿出来吧。”魏琼说道。

陆通判便只得将自己整理好的册子拿了出来,给魏琼过目。

此时,谢凌在一旁,却是拿出了一张很大的图纸。

他将那图纸摊开在桌上,陆通判才发现,是一张南沙的地形图。

“夫人你对照着看看,我来帮你墨磨。”魏琼说着竟把那册子递给了自己夫人,他则在一旁拿了个砚台,加水开始墨磨。”

陆通判瞧见谢凌竟将自己辛苦做好的明细给了个哥儿,满脸阴沉,恨不能立刻甩手走人。

“陆通判,你若今日走了,便是消极怠职,日后也不必再来了。”魏琼提前一步说道。

陆通判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发泄,只能强忍下来,看着那面嫩的哥儿看着自己那本明细。

作者有话要说:搬家前收拾行礼就快累死了,一屋子的东西……搬家真的超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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