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1 / 2)

他这般一说,白术便有些不好意思,随意应付了几句离去。www.luanhen.com()

他和谢槐钰的事情,还不知要拖到何时,这聘礼嫁妆也不是想备就能备的。

陈冬青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便猜到那掌柜说的是谢公子。

白术早就说过,自己喜欢那谢公子,瞧着他如今与对方也亲密的很。但他却并不知道白术什么时候与谢公子来过这店铺,竟仿佛还谈论到了嫁娶之事?

难道白术真的要与谢公子成婚?陈冬青有些惊讶。

白术虽好,但谢公子毕竟是要继承爵位的,他还从未听说,有那爵爷不娶名门贵族,反娶个乡下哥儿的。

想到这里,陈冬青又暗暗为白术担心,怕他一头栽了进去,反被那谢公子耽误了。

于是便劝起白术:“白小哥儿,听哥劝你一句。这谢公子虽好,但若是他不愿意娶你,你便莫要和他再纠缠下去。万一他日后变了心,拍拍屁股还是回京做他的好爵爷,你可就吃了大亏了。”

陈冬青对谢槐钰也很是敬重,但白术与他关系又不相同,因此他对白术说出这话,也并不是要说谢槐钰不好,而是对白术推心置腹。

白术明白他心意,因此也并没有怪他。只是解释道:“我不着急,且等着谢槐钰吧。他虽暂时不能同我提亲,但也早就许诺过了。谢槐钰一言九鼎,我自是信他的。”

陈冬青见白术如此,知道劝不动他,也只能摇摇头,道:“你有分寸便好。愿你和谢公子也能早日修得正果。”

白术闻言,心中也是微酸。他也想修得正果,不然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碰到谢槐钰的身子。

两人此时已经无事,便随意逛逛,回到码头,订了回去县城的渡轮。

刚刚登上渡轮不久,便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争执。

两人有些好奇,走近一看,便见到人群中一个膘肥体壮的女子,把一个矮瘦男子拦在身后。

指着一个高挑纤细的哥儿骂道:“你个狐媚子,烂娼妇。一脸桃花,勾得我男人一直看你,臭不要脸。”

那哥儿穿的很是朴素,但却长了双灵动的丹凤眼。虽未施脂粉,但一举一动都透着丝风流韵味,一看就是出自勾栏瓦舍,不是干那正经营生的。

此时他被那妇人骂着,面上也是又羞又囧,一手抬起袖子想要掩面,反倒更是多出几分姿色。

旁边围观的那些男子见了,眼神也是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而女子或正经人家的哥儿见了,就更是觉得不齿,只觉得那妇人骂的极对,赶紧得把自家男人给看好了。

陈冬青看到那哥儿,也是眉头一皱,有些不喜。他拉了拉白术的袖子说道:“走吧,这等人一看就非良家,我们还是远着些好。”

白术却一动不动,只皱着眉,盯着那哥儿的脸看了一阵,总觉得有些眼熟。

就在他似乎要回忆起那哥儿到底是谁的时候,那哥儿正巧也在人群中发现了他。

他面上一怔,便多出了几分喜悦,冲着白术叫道:“白小哥儿!竟在此处遇见了你!我是秦淼淼,禅花巷里服伺过你的那个,你还记得我么?”

白术自然是记得禅花巷的,一时便也想了起来,原来这小哥儿就是那日在禅花巷里遇到的那名妓子。

陈冬青见这人竟似乎是识得白术,便凑近他耳边悄悄说到:“白术,这人可不是正经人家,也不知怎得会识得你,还是莫与他相认为好。”

“无事,我有分寸。”白术哈哈一笑,对陈冬青说道。

他知陈冬青也是关心他,才会让他不要认那哥儿,不过这秦淼淼会到此处,约莫是因着自己而来。他自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秦淼淼见白术并没有翻脸不认人,心下也是一喜。

他对白术印象本就极好,因此才会信了对方的话,赎身后来到此地。

此时见了白术,便走到他面前,抱着他胳膊娇声问道:“白小哥儿,你先前说道,我若无处可去,便可来找你,如今可还算话?”

秦淼淼自幼便被卖进青楼,举手投足之间,也习惯性的带着股风尘气。

他这样的举动,被陈冬青看在眼中,又是极不顺眼。但他见白术并未说什么,便也按下敌意,不再多劝了。

“我即说过,便是算话的。”白术说道。

对秦淼淼,他并无恶感,这人举手投足虽然女气。但性子活泼,说话还算逗趣。

秦淼淼气质风尘,自也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从小到大习惯了。往后在外面生活些日子,能改过便好,若是改不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为人举动方正便好了。

秦淼淼是伺候人出来的,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陈冬青眼中的鄙夷。

但是他是做惯了这行的,对这种目光也是习以为常,因此并不以为意。

如今见着白术,对方还是如在京城里一般,待他真诚,尊重,话语间也丝毫未有瞧不起他的意味。

秦淼淼感动之余,便也不欲给白术添麻烦,让他从中为难。

虽然陈冬青对他不太客气,但他仍是笑意盈盈,言辞间对他也是十分客气。

陈冬青见状,便也收了那厌恶的情绪,也没那么讨厌这个哥儿了。

白术找了个人少些的地方,便听那秦淼淼讲自己赎身的事情。

原来自白术走后,他便动了赎身的心思,后面就不怎么好好接客了。

那老鸨觉得秦淼淼不能赚钱,便给他指了两条路,让他自己选择一路。

一是拿出五百两银子赎身,自行离开。若是拿不出银子,便要被那老鸨发卖,送到那下等烟花之地。

“竟要五百两银子之多?”陈冬青听了,也忍不住乍舌问道。

不过一不赚钱的妓子,就算是卖出,也不过只得几十两银,要为自己赎身,竟还要五百两银!

“那地方又不是做慈善的,自然是不能让我们轻易离开。不被扒掉一层皮是走不了的。”秦淼淼说道:“这五百两也不是胡乱报数,乃是他们知道,同我这般做了十年的妓子,手上便能存下这么多银子。若是咬咬牙,交出自己全副身家,也是出得起的。”

“只是如此一来,你便也没得更多的钱了。”白术说道。

“是啊。把一身身家全部交出,换得一自由身,也不知值不值得。若是找不到白小哥儿你,我便只能再去寻一处地方,去干那老本行了。”秦淼淼轻轻捂嘴说道。

听他这样一番话,白术笑道:“跟着我,便是干那烧火洒扫的粗活,虽不如那禅花巷富贵,但却是实在。你若愿意,自是值得。”

“我自然愿意的。”秦淼淼连忙说道:“如若不愿,我也不会大老远从京城南下,过来找你了。”

白术见他眼神带着几分坚决。点点头,心中还算满意。

他虽说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但若是这秦淼淼本人好逸恶劳,耐不住寂寞,那他也不会长留,最多给点银子将人打发了。

秦淼淼一路随着白术到了县城,然后便进了白塘村。

他在京城里呆了大半辈子,早就习惯了那处的繁华。刚一到了县城,看到那路边景致,只觉得又破又小,还有些不习惯。

待进了白塘村后,冬季村庄一片灰黄,路边大多是小小的土房,更是十分破旧。

秦淼淼有些吓到,面上惊了一下。

白术注意到他的表情,便对他道:“这就是白塘村,你若跟着我,往后便在这里过活了,可会不习惯?”

秦淼淼听了忙道:“是有些不习惯的,虽然我小时候便长在村里,但也有那么多年没有回家。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往后住住便能住惯了。”

白术点点头,觉得秦淼淼倒是个能吃得苦的,心下便更安了几分。

待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便看到了远处的白玉山庄。

秦淼淼眼前一亮道:“前方的园子好生漂亮,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

白术闻言笑而不语,陈冬青便开口说道:“那里便是白玉山庄,白小哥儿的家便是在里面的。“

秦淼淼这才知道,原来这白小哥儿竟然有如此大的家业。

他心中也有几分激荡了,更加放心,这样大的庄子,必定是有自己一条活路的。

同时,秦淼淼为着自己的决定而庆幸。

若不是他果断,怕是就要与这样的好事错过了,还不知日后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白术和陈冬青原本就背了不少东西回来,没少惹得村民注意。

这次他们又带了个陌生的哥儿回来,且这哥儿举动还如此风骚,自是把那路上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待他们进了白玉山庄,没一会儿,小树便匆匆跑到楼上,对自家公子禀报:“少爷,白小哥儿带了个……带了个妓子回来!”

谢槐钰一愣,皱起眉头:“妓子?你怎的知道?”

“这……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小树说道:“你快去看看,让他把这妓子给赶出去吧!这正经的人家,哪有让妓子进门的。”

大宣朝有些身份的人家,是绝不会让妓子进门的。

虽那些勋贵子弟们以押妓为一桩雅事,平日里也没少去花街柳巷。但把妓子放到家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槐钰闻言,怕白术让人给诓了,便起身下楼,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到楼下,便见到白术正同白玉山庄里的人手们介绍一个哥儿,让人叫那哥儿秦淼淼,还要给他安排一个活计。

谢槐钰打量那哥儿,的确是长得清秀,且举手投足,一看就知是那儿出来的。

秦淼淼见了谢槐钰过来,不由得怔住,打眼一看,竟是个熟人,还是谢爵爷家的嫡长子。

谢槐钰虽不爱来他们这种地方,但过去在京里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逃不开的宴请。

同他那风流弟弟不同,他在他们这些妓子之中也是极为有名。

只因他为人正派,怎么勾引都不为所动。所以他们这些妓子间,还时常说笑,看看有没有人能把谢家老大给拿下。

他见了谢槐钰,便想起白小哥儿曾经找他问过谢府。他又见谢槐钰走到白术身旁,同他说话时,眼中情意绵绵,便是一惊。

原来这个谢大公子,也不是真的油盐不进,若是对着他喜欢的人,他自也是极为温柔的。

秦淼淼别的不懂,对这风月之事,可不能说不敏锐。

他只见了白术同谢槐钰说几句话,便知这两人之间有情。就一下把谢槐钰从心中的谢大公子划成了白术的男人。

他这样的妓子,也算是道上混过来的,最是讲究一个义气。

白术对他极好,算是他的恩人,对待恩人的男人,他自是能避则避。此时看到谢槐钰,便低垂脑袋,尽量不与他视线交流。

谢槐钰看到果真是个戏子,心中有些不喜。原本是想叫白术把人赶走的。

但那叫秦淼淼的妓子倒是个识相的,见他目光扫过,便立刻垂目,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半点轻浮的举动都不敢有。

谢槐钰见了,便把那差点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只把白术拉到一旁,同他说了妓子在大宣的地位,又说了他若把这妓子放在庄子里,难免会惹人非议。

把利害关系一一剖析完毕以后,便让白术自行取舍。

白术听后便点点头道:“这些我也是知晓的。但这秦淼淼也非自己堕落,实在是阴差阳错才得今天的命运,着实可怜。我便给他一个机会,留他观察一段,若是不行,再打发了出去。”

谢槐钰闻言便道:“你既如此决定,那便随本心做吧。你说的没错,他们原本也是些可怜人,或许是我太迂腐了。”

以谢槐钰之身份,能这样尊重白术的意见,便已经是极开明了。

白术笑笑道:“你要是还迂腐,那大宣就没有开明的男子了。”

他又走到那秦淼淼面前,问他想作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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