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继续我浑浑噩噩的大学生活,平淡着,也无奈着,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也平凡着。上着明天后天大后天的课,吃着一区二区三区食堂的盖浇饭;上课假装记着笔记,偷偷写下的却是连以后的自己看来都不知所云;日记,永远空白。
我不曾跨过山和大海,也只是穿过人山人海。
我忽然,也想去流浪了。
那时候陈小智正为出走法国做准备,不时参加各种考试,准备去法国的沙滩果晒;小林子学车,把教练撞进了医院;三黄姐妹花中除了伟华,荣哥娇姐都在废寝忘食地准备着考研;大奔临危受命,接手了家族企业,准备振兴箱包和红木生意,但振兴前先公款偷着买了辆二十多万的suv到处浪;黄振承包了鱼塘,把女朋友带回家见了家长……
我忽然就想去流浪了。
六月,英语课上,林劲老师的秃头泛着光,同学们伸长脖子,流着汗。骄阳好似一只大烤饼,诱地树叶儿焦黄。
我在梦中流着浪。
一只黑板擦“嗖”地从讲台上飞下来,不偏不倚砸在我的脑袋上——想来林劲老师也是看过《逃学威龙》的人——流浪的梦碎了,跟着四散的粉笔灰漫天纷飞。
林劲老师很是不悦地看着我:“做梦,还早哩!”
他也该退休了吧?那一口慢慢腾腾的语速实在让人眼皮沉重,每次我都很想对他说:回家抱孙子去吧!
林劲教我们“国际商务英语”和“专业四级英语”等等,他的名字虽然带劲,然而他的课实在是一点劲儿都没有。
但他的板擦是扔得绝对是又准又有劲,我掸去衣上粉尘,心想:换成小渔,应该会找个机会拿只麻袋罩住他脑袋一顿扁吧?就好像高三毕业的那个夜晚狠扁数学老师一样,将他满腔的热血与叛逆通过拳头尽情挥洒。
我不敢像小渔一样挥洒我的热血不羁,所以,我不敢像小渔一样,放下一切,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