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是那种又酸胀又犹如针刺的疼。冯小煶将守约步枪仍回给微微颤抖的小倩，为了止住不停流出的血液，他解下自己的皮带紧紧的勒在大腿之上。平坐着用双手将自己笨重的身体撑进了拥挤的地窖。
“包子，去把那根拐杖捡回来！”
“去吧，包子！”
经过小倩再次的重复，解开牵引带的包子如离弦的箭疯跑出去，一口咬住脏兮兮的拐杖又疯跑回来，把拐杖衔到小倩手里后就吐着舌头不停的喘气。
“哐！”
确认了四周暂时安全，冯小煶让爱娜拉动把手，狠狠的关上地窖厚重的木门。
冯小煶不放心，生怕老头吃亏后会带人去而复返，他在地窖的右侧找了个稍微宽敞的位置平躺着，把左腿抬过头顶的高度，歪着脖子从木门的缝隙中打量四周的情况。
“大叔，你的伤要不要紧？疼吗？啊！等等我给你包扎一下！”
颤抖的小手想要摸上他的脚踝，却摸到一片滑腻的鲜血。
“哦，对了，我有手机！”她手忙脚乱的从古驰小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的漆黑的地窖一片雪白。
“爱娜，给我包！”
小倩记得，冯小煶的包里应该有干净的丝草布和几盒抗生素。
“包？哦！”
小爱娜虽然性格外向，可在丝草部落良好的出生让她除了疯玩以外，也没见过如此残酷的生死搏杀场面，直到小倩叫她，那颗红色的小脑袋里还一直放映着那个被砍掉头颅的身体和滋滋往外高高喷射鲜血的画面。
爱娜只是看到而已，可小倩却是亲手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虽然这个人是坏蛋，虽然这个人想要杀掉自己。
可是，那也是人啊，从小到大，小倩连蚂蚁都很少踩到的，因为她的玉足根本没多少机会接触地面。
她有点想吐，也有点头晕，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的糟糕。可她不后悔，若不是自己那一枪，大叔就要面对多一个人的进攻。自己做得对，要想和大叔继续生存下去，自己必须得习惯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习惯被人追杀或者杀掉别人。
虽然她胡乱翻动背包的小手有些不听使唤，虽然越来越有感觉的双腿不停颤抖，虽然眼里看到的是大叔被鲜血浸湿的腿，而脑中想到的却是被自己一枪打碎上半身的蒙面男人。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有没有家庭？有没有父母？还没有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得漂亮吗？
“姐，你在干嘛？”
双手不停扒拉着包里的零碎，扒拉了许久，小倩终于在爱娜提醒下回过神来。
“哦哦，找到了！”她慌忙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卷成一坨的干净丝草布。
一把捞起染血的裤管，自己的左脚就像一盏易碎的玻璃灯，得到三十多年中最为小心的呵护。
鞋子、袜子、小心翼翼的褪下来。直到已经有一层风干血痂的脚掌暴露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男人脚板特有的**香飘散开来，就连冯小煶自己都蹙了蹙眉头。
“爱娜，能帮我砍下那根树根吗？就是那边有个直角的那根！”
冯小煶静静的躺着，很难得的把腿放在轮椅的把手上，龇牙咧嘴的看着白色的闪光灯下，那双沾满鲜血在自己脚踝跳动的小手。
“直角？”
“对，就是直角，额！”忽然想起好像没有教给爱娜关于角度的学问，他用手指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轨迹，“就是这个角度！”
“哦，知道了大叔！”
没有去管地窖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在场，他将木门稍稍的打开一个缝隙，点燃一个香烟很吸一口，又撅起嘴唇将烟雾吐到缝隙以外。
香烟抽到一半，冯小煶忽然对着那个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海柔儿！”侍女小声的回答，：“海柔儿·伊芙琳。”
她苍白的小脸略施粉黛，不过这个粉黛在冯小煶的眼中看来有些粗糙得过分，眉毛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涂得左右不一样的高度，嘴唇的唇红颜色好像也不怎么搭配，莫非这时代的女人化妆技术都这么差？跟现代的网红们比起来简直是天壤地别。
看她挺自信的样子，冯小煶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是女人，都爱打扮。
粗糙归粗糙，那些都是皮肤表面不属于人体的另一层东西。除开这层面具的话，海柔儿标致的五官，很是耐看，特别是那又坚又挺的鼻尖更是突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给人一种很是清新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