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骂人。
真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给她把卫衣上的毛茸茸帽子戴好。
这脸太妖孽，看不得。
小姑娘不学好，就知道迷惑人。
不是不想教。
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摔得太惨。
七岁那年，有过很多想法。送苏执回家，是他始终不曾放弃的事。
学会骑单车，就一个人载着公主，想去哪儿都可以。
没有身后那群眼巴巴纠缠的讨厌鬼。
他拎着周婕新买的自行车，一个人，学了快半个月。
那时个子矮，体力差。
与同龄人比，他实在太过弱小。
学不会，骑不熟，讨人厌。
定了决心，他点了头，苏执屁颠颠的朝单车边跑。
帽子还戴于头顶。
可爱死老子了。
学什么单车，跟老子回家，想咋样咋样。
没开口，说不出。
苏执聪明，学习能力强，可只对于学习而言。
比如现在，她始终不记得先蹬哪条腿，右腿动，左腿停。
样子太傻，顾随想笑。
他紧随其后，护着她前行。
摔了，就不好看了。
单车不留情，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饶你一命。
他在琢磨。
如何让苏执摔一跤，并且不会太痛，不会太狼狈，不留疤啥的。
反正就是，摔一跤后，回头是岸。
归家才是王道，学这个干嘛。
苏执太过执着，应了她的名字。
无论是对待顾随，还是这辆单车。她死命蹬，就是不肯跟他回家。
罢了罢了。
专心教吧，养不熟的白兔。
他叹了口气，环于她身侧，腿长没办法，一步一步，她蹬他推，配合倒是默契。
见车子在动，苏执过分得意。
歇息时，开始跟他挑战了。
她坐于空地上，微微喘气，却不狼狈，带着几分凌乱美。
伸手指了指一百米外的小树苗，在笑:“我骑到小树那边，你就答应我件事。”
顾随看了她一眼:“说事。”
骑什么骑？
有事说事不成？非得玩命。
就你这技术，还一百米，能骑十米算我输。
狗吃屎摔过吗？
姿势丢人，长得好看一样丑。
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不长记性。
“戒烟。”
他点头:“成。”
小事，犯不着玩命。
苏执愣了一下，伸手推他:“你看不起我。”
他摇头否认，抬袖替她擦汗，脏兮兮的小脸，小猫咪一只:“不敢。”
苏执不爽了。
他越说得风轻云淡，她心里越慌。
大约是不在意，才会答应得这样干脆。
她眯着眼，带着几分威胁:“我认真的，没开玩笑。”
想伸手捏他耳朵，这家伙不长记性，不听话，啥都不懂。
谁知刚伸手，便被略带冰凉的大掌握得紧紧的，不给她动，挣扎也没用。
顾随拥她入怀，在笑，头顶是温热的光，暖洋洋的，还分外耀眼。
声音不大，柔得不行:“我也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你不喜欢的事，打死我都不做。”
苏执愣了。
这年的少年手冰凉，话语间却带着温柔。
他不记得过往，不记得她。
却在拼命适应，期盼给她温柔，让她看到爱。
她轻笑。去看少年时，棕色卷发在冷风中飞往，白日光撒至发顶，泛着光晕。
一如从前，张扬且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