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杀了我们多少人？”
“瞧，我不喜欢暴力。”孟绍原轻松地说道：“所以，我杀的人并不多。抓的人？我算一下，连着渡边太郎，一共十五个，其中四个是日本人。”
李士群不是一个笨蛋，他很快弄明白了孟绍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用这些人来交换人质？”
“没错，你猜对了。”
“我拒绝。”
“你没办法拒绝。”孟绍原笑了：“现在是我主动找你交换人质，你可以占据主导权。你想，这个电话我完全可以直接打给长岛宽或者羽原光一，但我还是提前打给了你，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提前和你协商，对你是有利的。
如果我和日本人进行商量，交换被绑架的中国银行职员，他们会很乐意的。毕竟，银行职员还是可以重新绑架的，这些特工的价值可远远的胜过了他们。日本人会直接给你下达释放人质的命令，为什么不主动一些，获得日本人的欢心呢？”
话里带着强烈的讽刺。
李士群倒并不如何在乎。
他说的没有错，日本人是很乐意用银行人质来交换特工人质的。
那些银行人质，都是76号绑架的，用来做为资本，应对上海银行业的血战。
但日本人的眼里，这些人质的价值绝对不如特工人质。
他们很快就会给自己下达命令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李士群调整了一下情绪：“怎么交换？”
“十六个，换五十三个被绑架的中国银行人质！”
“多了。”
“不多，一个特工换三个多的普通人，不多。”
“三十个，顶多三十个。”
“五十三个，一个都不能少。其中有一个叫卡伦的，可是长岛宽亲自发展的间谍！”
所以，一个军统局在苏浙沪的大头目，和一个76号的大头目，在电话里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最终，双方在四十这个数字上达成了一致。
“那么，请拿笔记录下我需要释放的人质。”孟绍原缓缓说道：“中国银行客户经理周养生……后勤部主任段公英……职员史由平……韩燕云……会计部副主任贺传聂……”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交换人质……”
电话挂断了。
孟绍原松了一口气。
一直都在听着他通话的吴静怡问道：“你这么报名字，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在内？”
“没错。”孟绍原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他肯定会调查这些被我要求释放的人有没有可疑人物在内，但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一一调查清楚。
我先报当官的，然后再报普通职员，韩燕云的名字被我夹在了普通职员名单中，很容易被他忽视。
而我最后报的一个名字，又是一个中国银行当官的，这不符合我刚才报名字的方式，李士群一定会对这个叫贺传聂的人特别重视的……”
吴静怡也笑了。
孟绍原想问题的方式，总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他总能想到一些让人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办法。
“这些人很快会被释放，只不过，也许要不了几天又会被绑架了。”
孟绍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会有更多的人被绑架，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血战结束，可看目前这个势头，还早着呢。”
“会引起银行业的离职潮。”
吴静怡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担忧：“你不能再利用你的特权，向戴局长汇报上海的恶劣局势？请求停止互相攻击？”
“我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孟绍原无奈地说道：“这和戴局长也没有关系，他也是奉命行事，决定权在委员长的手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魏炳宽，通过他亲眼看到的，来让重庆方面改变主意吧。”
“我们也被银行血战牵扯了大量精力。”吴静怡苦笑着说道：“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人手不足的问题了。”
那有什么办法？
只能这么默默忍受着。
特务这个行业，真他妈的不是人能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