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何等精明，早已看出其中端倪，只是对方不承认，只得故意道：“哦，请恕我失言，我刚才只是太过嫉妒了。到了青木镇，那可是万众瞩目的考核，谁也做不了假。”说罢，汉子的眼睛朝夜石身上瞥了瞥。
杨熊杨虎两兄弟对视一眼，杨虎面色稍微有点难看地道：“是是是，我刚才是说着玩的。”
“既然大家都是去青木镇参加考核的，不如一起吧。”汉子点点头道，心想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孩子有何过人之处？
当大家再次出发的时候，所有人都换成了步行。除了那潘乌之外，潘家山众人对杨熊他们的态度也不错。有几个健谈的年轻人还对林营村的历史和建筑很感兴趣。
天色渐晚，风已经停了下来，众人在路边围成一圈，燃起几堆大大的篝火，将马背上的美酒拿了出来。一边煮酒一边烤肉。杨熊俩兄弟虽然没有喝的酩酊大醉，也是脑袋昏沉沉的。还不断劝着夜石和阿平：“不用紧张，今天晚上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就到了青木镇，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在杨虎的相劝下，夜石也喝了半壶酒，肚子里热乎乎的。裹着兽皮毯，躺在红红的篝火旁边，夜石感觉非常舒服。但第一次在空旷处过夜，听着远近虫鸣鸟叫、风吟兽吼的声音，仰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夜石反而慢慢清醒过来，倦意完全被新鲜感所取代。
耳边响起了细细的鼾声，身旁的阿平已经睡着了，夜里比较凉，她蜷缩的很厉害。夜石从自己的大包袱中翻了翻，找到了一张薄毯，心里怀念着母亲的温暖和贴心，夜石将那件薄毯盖在阿平身上。渐渐地，阿平的身体便舒展开来，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一会儿工夫，大大小小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夜石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相较于梦境之中那些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存在，潘乌斩杀魔猿的那一幕更让他震撼。甚至在他心头不断重演，挥之不去。
正胡思乱想间，夜石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借着篝火的亮光，看见一个人影从篝火边朝远处走去。
“是潘乌。”夜石看清了身形。
“不知道他此刻不睡觉，去干什么？”夜石心里好奇，心想反正睡不着，过去看看吧。为了不打扰大家，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值夜的汉子盯着他，看见他朝潘乌走了过去，便不再理会。
“谁？”潘乌低喝一声，他背朝营地，听见有声音接近，猛地转过了头。看见林营村里面最小的孩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是我，我叫夜石。你在这里干什么？”同样是小孩子，夜石对这个潘乌既好奇又崇拜。
“我在练功，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睡在地上的那些蠢猪岂能知道。”潘乌低声道。
“练功？”夜石借着月光仔细一瞅，此刻潘乌正平举钢枪，单脚站地，身子前倾。果然是在练功！想到潘乌刚才说的睡在地上的那些蠢猪，显然将自己排除在外，心中有一丝欣喜，看来潘乌把自己和他当成了一类人，便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吗？”
“你？你随便。只许看，不许问，听见了没？”潘乌低声道。
“嗯。”夜石点了点头。虽然潘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夜石一点儿也不介意。反而很喜欢他这种牛逼闪闪、自命不凡的样子。
学着潘乌的样子，夜石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提起前脚，单用后脚站立。只是这样站着不甚平稳，仅仅十几秒的功夫，夜石便再也平衡不住，东倒西歪起来，只好换了个脚。就这样，夜石频繁换着双脚。而那潘乌却始终像一块石头一般纹丝不动。夜石更加佩服的紧。
过了足足一刻钟，那潘乌前脚一落，那柄钢枪猛然向前一刺，发出“呜”的一声破空音。夜石便依葫芦画瓢，将那根小树枝往前一送。
“你叫什么名字？”潘乌收枪站定，转身问道。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夜石说话。
看来他要主动跟我交朋友了，夜石心中想到，郑重地道：“我叫夜石。深夜的夜，磐石的石。”
“笑死人了。”那潘乌突然说道，可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笑意。
“我劝你赶紧回家吧。你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入宗考核的。”潘乌轻蔑地道。
似乎觉得这样的羞辱还不够，潘乌忽然仰天长叹：“神啊，我怎么会和这些小屁孩一起参加考核。他们前不久还穿着开裆裤吧。”
“嗡！”地一声，夜石心中如遭雷击。不是因为他受到了羞辱，而是潘乌的那句：“无论如何也通不过入宗考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