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天宫云殿,诸神光华,人间万事,沧桑巨变,皆如潮水一般涌来,在她麻木困顿了许久的灵魂里完整重现。

喀嚓,一声微微的响动中,短暂的灼热自她指尖蹿过。低头一看,指环上仅余的翠壳竟完全剥落下来。在脚下的枯草间碎成了明亮的渣,闪了两闪,再无踪迹。

那枚长在她身上的指环,从未像现在这般闪烁着耀眼之极的赤金光华,纵然只是微微一圈,也有中天之日的气派。

“你的戒指”老桥托起她的手,惊讶不已,“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释总是幽深的蓝眼,在指环的光芒里变得清澈明透,她苦笑:“从某个时候起,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我怀疑我看见的每一个人,认定他们每一个都不怀好意,用最彻底的方法处决了无数根本不是罪人的罪人,这种心绪像蛇一样将我越缠越紧,处决他人,成了一种本能。直到有个人将我锁进了这枚指环,我的心才渐渐安宁,沉入长眠。”

她想了很久,说:“可是,那将我封印的人,我却始终记不起他的一切。”

老桥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记不起就记不起吧。重要的是,你想起了刑王的武器,不是致人死地的刀枪,只是一支笔。”

“老桥,好多事被我弄砸了。”她叹息,眼里泛起了光,不知是泪还是倒映的水光。

“能补救的。”老桥摸摸她的头,“起码,真正的刑王并非凶暴的刽子手,而是一个愿意去相信的、善意的神。”

她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有这么好”

老桥点点头,道:“多疑本是人之常性,由此而生的事端不在少数。能信罪人之改过,信旁人之好意,若无一颗纯澈光明、端方良善的心,焉能做到你不能用利器,一用便有灼伤,想来也是身为刑王的觉悟一直都在吧,比起杀人,释人更不容易。”说罢,他又挠挠头,说:“我也只是猜测。总之,最要紧的是,你醒了。”

释沉默良久,站起身,怔怔地看着桥下,苦笑道:“我从来就没有信过尾生。他对我说的每个字,我都不屑一顾,只当他是个戏弄的对象。”

老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你不是不信尾生,而是那时的你,不信有人会爱你。”

“他已经死了。”她深吸了口气,“无法逆转。”

“但活着的人更多。所以,判官应该继续她的职责。”老桥看着自己在河水上横亘千年的真身,“我有一个建议。”

11

许多年后,纽约某电玩城。

嘈杂的大厅里,各种电玩热闹地运作,各种各样的玩家们沉浸其中,时而紧张时而尖叫。

king沉默地站在一台射击游戏几钱,看一个年轻男子拿着手枪,对着屏幕专注射击。可惜成绩很差。

一局结束,她上去,一把将他手里的枪夺下来,对准目标,沉着射击,全过程行云流水,一枪不偏,轻轻松松拿下了这款游戏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男子看得呆住,连脾气都忘了发。

她将玩具枪扔回给他,分开围观的家伙,闷闷不乐地走出大门。

ku,killerunion的简称,全世界排得上名号的职业杀手,都属ku管辖。这个游走在黯黑世界的组织总部,就隐匿在这个不起眼的电玩城里,二楼那一间总是无人的办公室。

ku之内的杀手们,每人都有固定返回总部的时间,这时间完全错开,彼此从不碰面。回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拿走桌上的箱子,里头是应得的奖金;而是看箱子旁边的电脑,显示器上永远有一张新鲜的“榜单”。

这张榜单上,按照杀伤力与命中率以及近半年的工作表现等,对ku成员的身价进行了严格的评定,排出名次。不仅如此,更将ku之外的一些“著名人物”也计算在内。

有意思的是,自ku的第一张榜单诞生起,杀手榜的第一位就没有改变过判官,这个游离在ku之外的杀手,不受任何雇佣,只对有罪之人出手。但,除开一小撮罪大恶极者被一枪毙命之外,其他目标虽也头部中枪,但无人丧命,最后都在一场长时间的昏迷之后醒来。行内人都说,这种惩罚但不取命的手法,是判官故意为之。作为一个并不以取人性命为目的的“杀手”,多年来从未被抓获,亦从未在人前露过真容的“判官”,成了圈子里一个最大的传说。

而king身为ku里年纪最小的一员,她最大的目标,就是击败判官。

十年前的哥伦比亚边境,由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姑娘,呆望着四周的弹孔与火焰,以及父母与弟弟血迹斑斑的身体。www.kmwx.net五岁的她,还不太明白两派黑帮的火并与恩怨,只记得仇家杀来时,为他们带路的,是跟他们家最熟的瓦格叔叔,最后,他死在了父亲的枪口下。而身中数枪的父亲,临终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被婶婶领养了,但在婶婶家过的并不好。婶婶最常让她干的事,就是背着书包去城里一间不起眼的杂货店,书包里,是一包包白色的粉,只要她去了,杂货店的老板就拿走这些粉末,把现金装到她的包里。可那天,刚走到杂货铺门前,就听到里头传来可怕的枪声,她害怕极了,转身就跑。几个拿枪的人追出来,子弹呼啸着从她的耳畔擦过。她不要命地跑,书包带子断了也不知道。

回到婶婶家,几个凶狠的男人正在家里胡乱翻找,婶婶一家早就跑得不知去向。没有人对他的安危有丝毫顾念。

她想悄悄退出门口,却不料弄出了声响,穷凶极恶的男人们抓住她,逼问她货物的下落。

什么货物她完全不知道婶婶在干什么勾当,哭着说不知道。

盛怒之下,一个卷毛男人将她夹到楼顶,说如果不说出来,就把她扔下去。

男人抓住她的衣领,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斜到了外面,十二层的楼,足够摔死她。

她哭喊着求救,疯狂的男人见问不出答案,竟真的松开了手。

生死攸关之时,一颗子弹击穿了男人的心脏,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自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来人的速度太快,她只看到黑色的口罩上,有一双灰色的眸子闪过,在夜色下闪着水波般的光。还有,这个人,手指上有一枚金光闪烁的指环。

这个人抱着她,一直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才将她放下。

“你是谁”她见他要走,忙扯住他的衣角。

“杀手。”对方直白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救我”她很迷惑,“杀手不是只杀人吗”

“所以你不相信杀手会救人”那对灰色的眼睛里露出笑意。

“我谁都不相信。”她诚实地回答。

对方摸摸她的头:“如果这样,这世界会变得更坏。”

说吧。他一纵身,跳到旁边很高很高的一棵树上,黑色的衣衫飞起来,像一对翅膀,就这么往空中一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杀手她默默念着这个词。

那天之后,她再没有回到婶婶家。她朝着那个杀手消失的方向走去,这是她为自己选定的路。这条流浪的路并不好走,要冒着被打的危险从商店里偷面包,要跟街头的乞丐抢睡觉的地方。在这场没有终点的旅途中,她吃了各种苦头,也认识了几个有意思的吉普赛人,他们会占卜,会表演戏法,还能用子弹射中空中乱飞的苍蝇,也会骗人。她跟他们结伴而行,为他们的骗局当演员,当然,也顺便学到了新的本事。当与她同龄的孩子还坐在教室里为数学题苦恼时,她已经能用一颗子弹击落疾速飞过的野鸟。

十三岁那年,年迈的吉普赛老头,将她带到了纽约,走进了那间电玩城。

顺利拿到介绍费的老头,在门外跟她分别时,说的唯一一句话是:“你是天生的、做杀手的料子。”

每个杀手都有代号,她的名字被king代替。不到两年时间,她已经是ku中年龄最小、成绩上升最快的成员。可是,她始终无法超过“判官”。

她不信自己无法打败他。可是,要打败一个影子般的对手,谈何容易。她想了很久,想出了一个能逼判官来找自己的方法,就是模仿。

她选择了三个目标,都是民众眼中的罪人。她知道判官的习惯,在出手之前,一定会放一支不常见的毛笔到目标的身上。而她也这样做了。

三个目标,无一幸免,全部成了她的枪下亡魂。

可是,她并没有等来找自己算账的“判官”,而是等来了一个嬉皮笑脸。一头怪里怪气的湖蓝色头发的中国男人。

当她用枪口指着他额头的时候,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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