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在妈妈身边的朋友,也可能是源自于你,我亲爱的未知小朋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要小声告诉你,就是你老喜欢下落不明的爹,回来了。

不过,他显然遇到了麻烦。

1

纵横的荆棘,在微热的空气里交错纵横,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快速钻入干燥的土地里。

雪白的石子小路嵌在荆棘之中,干净得像条新织成的绸带。

小路的末端,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声。

“这些红点是”

“力量的来源。”

“我明白了。谢谢您”

“你叫天空”

“是的。该怎么称呼您呢”

“忘了。只记得许多年前,我好像在天上当神仙,铠甲长剑,半生戎马。”

“神仙听起来,您以前应该是个特别勇猛的神。”

“不,我倒是记得,后来我变得特别胆小还因为自己的胆小,害了不少生灵。算了,想不起细节了。我说,你是不是该走了。不少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么”

“嗯”

袅袅薄雾中,一个矫健的身影,高高跃出荆棘林。

2

约翰内斯堡的凌晨,安静得像一座幽灵之城。街道旁的灯光,一盏比一盏暗淡,几个流浪汉在街边睡的正香。

华丽如城堡的豪宅中,灯火通明。

摆满医疗仪器与专家的房间里,布里曼怔怔抱着独生子冰冷的尸体。

他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他曾狂妄地说,他在这个国家里,不会再有人比他站得更高,俯瞰之下,不过遍地草根贱民。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回来,包括生命。

一直膝下无子的他,直到五十八岁才由第七个老婆那里,得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视如珍宝。可惜,四岁的孩子在一年前突患上罕见的恶性肿瘤,他找来的所有专家都确定地告诉他,就算他们尽全力,孩子也撑不过一年。

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能救自己儿子的,不是那些专家,而是一份“保险”。

本杰明沃克,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保险”经纪人。既然当年他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如今自然也能让他的儿子躲过死神的狙击。

可是,为什么这次失败了呢

布里曼终于像野兽般嚎叫起来:“怎么没有活过来怎么回事本杰明你这混蛋都干了些什么”

他绝望而愤怒的声音,冲出窗外,在夜色中碎成了渣。

一个钟头前,斯普林大街的拐角处,那间并不显眼的沃克保险公司,闯入了两男一女三个不速之客。

这间所谓的公司,位于这座旧楼最底层,平日也只有一个人在里头工作。

本杰明沃克靠着墙壁,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慢慢擦着嘴角上的血迹。地板上,敞开着一个两米见方的缺口,一架梯子延伸往下。

没人知道在这件貌不惊人的公司脚下,存在着一间宽大的地下室。

几个大大小小的黑色笼子规矩地摆在四周。最大的那个,放头大象也没问题,中间的空地上,一副常在吸血鬼电影里见到的黑色漆木棺材被踢烂了,人类与兽类的白骨散乱在棺材里,一个中世纪的高脚银杯倒在骨头之间,里头残留着血迹。

棺材四周,画着奇怪的符号,一圈原本在棺材四周燃烧的白蜡烛,被人踩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笼子的大门敞开着,且被扭得变了形。

这个幽暗的地方,像极了巫婆的房间。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本杰明拿起手机,还来不及说话,布里曼疯狂的声音已经穿出了听筒:“萨利死了”

“有人带走了萨利的寄命体,并且中止了我的咒语。”本杰明摸着自己被揍得淤青的脸,“如果你想为萨利报仇,我乐意帮忙。”

“你听着,不管是谁干的,我要他们死无全尸”

3

这是我第二次来南非,上次来的时候,我跟敖炽还在蜜月期。

可这回,我却与一头昏迷的羚羊,还有敖炽跟甲乙这两个麻烦的男人,坐着我的二手车在非洲大地上奔驰,目的地离约翰内斯堡几个钟头车程的克鲁格保护区。

四月的南非,气温正好。此时已是清晨,越发金亮的阳光下,这片赤道上的土地一点点向我们露出了它的美丽与野性。

自从敖炽回来之后,我就被赶下了驾驶座。这个准爸爸焦躁症患者说,孕妇不宜开车,危险可是,凭他这种开车跟飙车没两样的习惯,我就安全了

嗯你们说啥镜头进展太快要求回放到敖炽出现在车顶那一段

哼,我就知道你们想看敖炽把离家出走的我揍一顿这样的场面对不对恐怕你们要失望了。这厮虽凶神恶煞要我靠边停车,却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我停车之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遇到变态了你快来帮我处理掉”

抱歉啊各位,当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这句话从敖炽口里出来,就像当时我知道他去找左展颜却在水里缺氧晕倒一样戳笑点。一别数月,再度重逢的患难夫妻,本该有说不尽的温馨与感慨,可我跟敖炽,根本没有这个觉悟嘛。

那天的情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莫非有哪个不长眼的贪恋你的美色女的还是男的”

“严肃点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不正经的是你吧哪有正经人是从人家车顶上冒出来的”

“我着急呀”

“既然着急,为什么又到现在才来找我之前发的短信你没收到吗都几个月了”

“我试了无数方法都甩不掉那家伙不论我绕多少路,躲到多隐蔽的地方,它都能跟上来我已经跟它讲得很明白,我是不可能跟它去南非的嘛”

“去南非”

“对”

“你到底干什么好事了”

“可不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我现在悔死了”

“你想告诉我,你好心好意地救了一个变态”

“别叫我变态好不好我是很真诚地邀请英雄你来我的家乡,并且请你长久地住下来。只要你点头,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跟着你了。”一个白生生的鸵鸟蛋,从马路边的草丛里“嗖”一下飞出来,停在我跟敖炽的面前。

一见到这玩意儿,敖炽立刻痛苦地扭过脸去,指着那个鸵鸟蛋说:“就是它它跟了我几个月啊又会飞又会跑又会说话甩不掉啊”

这时,鬼一样从我们背后冒出来的甲乙,手指一拂,一张两寸大小的明黄符纸飞出来,准确贴在了鸵鸟蛋的顶部,然后就听到里头传出“哎呀”一声,鸵鸟蛋落了地,再也飞不起来了。甲乙说,这个符纸相当于一座隐形的监狱,对限制小体积妖物的行动很有效,不过符纸的成本要折算到本月的工资里,不免费提供。

“我是妖怪,可我没有恶意”“喀嚓”一声,蛋壳从中间分开了来,一只不足半尺的毛茸茸的家伙盯着浮在头上的蛋壳,挠着后脑勺,一脸苦闷地望着我。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该怎么形容这个住在蛋壳里的猫科动物小小的一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耷拉着三角形的耳朵,浑身皮毛见不到一点光泽,灰扑扑的好像刚自煤堆里打完滚回来,棍子似的尾巴窘迫地在蛋壳里扫来扫去,两道泪痕似的黑纹从内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怎么看,都是一只打架输了的颓丧花脸猫。最诡异的是,这只猫还戴手套,一只黑色的布手套,牢牢套在它的左爪子上。

猫妖我见过无数,撇开沧瞳凯与玄这类高级货不说,级别再低的猫妖都对自己的仪态很在意,绝不会出现上述这般灰头土脸的情况,更不要说住在一个这么怂的蛋壳里

根据敖炽的旁白,他与老头子去北山查找石头的线索时,路过了北山中最茂密也藏了最多珍禽异兽的九色池。与老头子分散行事的他,在池畔看见一条凶悍的金环双头蛇与一只蓝翼狐鸟斗得难分难解。狐鸟拼命保护的,是巢穴里的几枚鸟蛋。可狐鸟显然不是双头蛇的对手,不但落了下风,还受了伤。

敖炽教训了这条双头蛇,他说见不得以多欺少,两个脑袋打人家一个脑袋,不仗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压根没拿这举手之劳当一回事,一番寻找未果,便离开北山回了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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