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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韩左左心神一荡,弥漫上来的惊喜、紧张、怨恨、伤感等等复杂感情,刚冒了个泡,就在郎熙这理直气壮又饱含怒气的质问中倏然消散。

韩左左准备了一肚子的台词顿时失了用场,幽幽地叹息:“多年不见,你这滥用成语的习惯还是没变。”

韩左左曾经无数次的设想,再见面会是怎样一番情形,那时候她要如何冷艳高贵,淡定从容地和他招呼,却没想过会是现在这般,就好像这分开的几年并不存在,一开口就是熟稔至极的语气。

这透着别样亲昵的话语让褚绪臣的眼皮狠狠一跳,不自然想起那天夜里韩左左说的“忘不掉的人”。

褚绪臣惊疑不定地扫视他们,只觉得那两人的气质惊人的相似,都给人一种淡漠孤傲的感觉,同样的强横冷清。

这样相似的两个人,没有相互排斥,居然奇异的和谐,那是一种外人无法插入其中的紧密相依。

褚绪臣如一头受到威胁的野兽,本能地警惕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外来的入侵者。

郎熙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他,眼里心里只容得下怀里娇俏的女人。

多年没见,昔日倔强好胜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眉眼已经长开,虽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真,却多了一抹致命的妩媚风流。那双萦绕在梦中多年的猫儿眼,流转着动人的光,盈盈似水,上挑的眼角斜斜看过来,便如一只嫩滑的手,柔柔搔过他的心,痒入了骨髓。

“你倒是变了不少!”郎熙慢条斯理地为她系好衣扣,宽大的衣服空落落罩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娇小,难得的多了些楚楚可怜的柔弱味道。

“尤其是胆子,变得大了不少!”

韩左左心头一跳,强迫自己的眼神不变,毫不退缩地对上那古井般幽深清冷的眼,淡淡地“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人都是要变的。”

郎熙手臂一紧,就将她牢牢揉进了怀里,鼻端是久违的味道,让他不由深吸一口,轻缓地说:“所以要与时俱进,方能更好掌控!”

郎熙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际,如以往那些旖旎的夜晚,她筋疲力尽的昏昏欲睡,他却格外餍足亢奋,就是这样贴在她耳朵低声絮语。

“比如刚刚,看到你穿成那样,我就特想亲手撕碎它!”

韩左左贴在他炽热的坚实胸膛,心跳得剧烈,不禁有些沉醉,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挣脱不开便冷笑道:“掌控?我穿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真是笑话!怎么,即便是开放的国外,见面礼也不该那么持久,是不是该放开我了呢四、叔?”

“四叔”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原本是提醒他身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沉寂已久的称呼一出口,两人都觉得心里有些异样。

郎熙微一皱眉,手上力道却更大了,四下一扫,看很多人将注意力投到这边,顿时不悦,揽着她就往外走。

褚绪臣愣神许久,特别在听到那声“四叔”后更是茫然,直觉这两人关系不是简单的叔侄,看到郎熙那么自然而然的将左左搂在怀里,瞬间回神拦了上去。

“左左,这位是你叔叔?”褚绪臣笑容翩翩,巧妙地挡住两人的路,盯着韩左左亲昵地埋怨道,“叔叔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提前说声?”

这话里的假意嗔怪透着说不出的暧昧,韩左左顿时感到自己的腰快被折断了,搂在上面的手又紧了紧。

郎熙面色不变,眉眼之间一片冷厉,淡漠至极地扫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开口:“我不买保险!”

这次的慈善晚会由骆氏牵头,规模十分盛大,为了突出庄重,褚绪臣特意穿了正装,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还带了特别定制的袖口,漂亮的面容穿上这样严肃的衣服丝毫不显得老气沉沉,反而衬得人愈发丰神俊朗,犹如贵气的王子般,风度非常。

可这么成熟中不失优雅的装扮,硬是被郎熙说成是推销保险的……韩左左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自家艺人撑腰,可还是忍不住噗哧一声,十分不厚道的乐起来。

矜贵骄傲的小王子哪里领教过郎熙噎人的本领,顿时面色扭曲,横眉瞪眼,气得头顶简直能冒出烟来,好像得罪了巫婆的那个可怜虫,下一秒就要被贬为咕咕乱叫的青蛙……

褚绪臣好歹被韩左左的毒舌摧残了那么些年,当即顽强地反讽回去:“卖保险也不卖给你这种短命相的!”

一脸面瘫,谁知道这种人的其他神经是不是也瘫痪了!

郎熙终于肯给他一个正眼,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脸,诚恳地点头道:“嗯,你的长相好,卖保险不如卖皮肉,富婆最喜欢这样的小白脸。”

褚绪臣当即炸毛,捋着袖子冲上去:“你说什么……”

“够了!”韩左左冷下脸,“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艺人,褚绪臣,绪臣,这是我的……四叔……”

褚绪臣顿时假笑起来:“哈,我说怎么看上去那么威严呢,原来是‘四叔’啊!叔您千万别跟我这个‘小、辈’计较,我可不是故意顶、撞、长、辈的!”

郎熙十分大度地挥了下手,淡淡地说:“没事,我不跟小孩子计较,你是她的弟弟,不用客气!”

韩左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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