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君情与妾心(1 / 2)

此时重华殿偏殿大厅内的软榻上,正静静的躺着一名女子。swisen.com〖〗而她的身旁,两名医女正在给这名女子净身入殓。

一名医女拿着沾了千花之露的棉帕,动作轻柔的替女子擦拭着身子。今日天未亮,她便被池宋传唤到了重华殿的偏殿。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少听,少看。待她同另一名医女一道进入偏殿时,皇帝正坐于软榻上,怀中拥着一名女子。

女子的脑袋软软的垂在他肩头,见她们进来,皇帝只是淡淡的吩咐她们替这名女子净身,换衣。

随即他起身,将女子放躺至了软榻上,便转身出了偏殿丫。

软榻上的女子,虽肤色苍白失了血色,但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安静恬然的睡颜,看不出任何伤痛与哀愁。

医女执着棉帕,将她脸颊上的点点脏污与泪痕轻缓的拭去。她紧阖着眼,细密纤长的眼睫唰唰的的覆在眼下,弯弯而翘媲。

小巧秀挺的鼻子下,她已干涸灰白的唇,轻抿着。唇角,似乎还噙着浅浅上扬的弧度。

一路顺着她细白的脖颈整理向下,将她的雪肌一一擦遍。除了她手肘处有些青红的印迹,似乎再无伤痕。

当二人的棉帕擦拭至女子的腰腹处,缓缓朝大腿处蔓延时,二人皆微微一惊,随即抬头交换了眼色,而后垂下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女子的大腿内侧与下身处,凝了好些已干涸暗红的血迹。如若不错,这应是小产而引起的大出血。

替她将血迹清理干净,周身都打理过一遍后,一名医女拿起了搁在方塌上皇帝亲自挑选好的一套衣裳。

二人将女子缓缓扶坐了起身,她的身子,俨然已有了微微的僵硬。细心的替她穿戴好衣裙,一名医女扶坐着她,而另一名医女则给她描上了淡淡的妆容。〖〗

看了眼殿外,那名扶着她的医女小声道:“这如今苏家已满门抄斩,为何苏清浅还在这重华殿,而且还……”她又想起了方才替女子擦拭身子时,大腿处的血痕。

另一名医女皱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忘了池总管的交待了吗?你脑袋不想要了?”

扶着女子的医女立刻噤了声,心中却暗暗猜度了起来,这孩子,莫不是…皇上的。

她抬起眼眸,望向了在细细替女子上妆的医女。二人相视无言,却似乎都领会到了些什么。

替女子描好妆容,将发髻重新梳理绾上后,二人轻轻的将女子重新放平躺下。

将女子的双手交叉而握,一柄翠色的玉如意被放置在了她两手间。一名医女缓缓将指尖探入了她口中,将她嘴微微撑开了些许,放入了一枚玉珠。

软榻上的女子,唇色温凝,眉间如水。

已没了方才的那般苍白荒芜。

一袭浅粉色的锦缎绣花衣裙,依依倾城,映她如花容颜。

软榻上静卧的女子,清清淡淡,安宁的就似睡着了一般。

两名医女看了眼软榻上的女子,静静的带上殿门退出了偏殿。

偏殿内的香炉上,缭绕着淡淡的薄烟,整个大厅中都弥散着一袭幽幽的茉凝香。

此时,虚掩的殿门被轻缓的推了开来,一双墨色银纹靴子踏了进来。随即转身关上了殿门。

目光环过四周,眸光落向软榻上清浅,来人走了过去。

探低身子,他将手抚上了她纤细的手腕。〖〗

昨日,在重华殿前,那个坚强却又柔弱的女子,如今却静静的躺在这里。swisen.com

下朝后,官员们一道退出了金銮殿,沈相一人走前面,较远处,后面出来的几名官员正缓步而行,低声细语。

“今日朝堂上,皇上的样子真是骇人。”一名官员摇了摇头,唏嘘道。

“可不是吗?你没看到付广定那样,怕是都要被吓的肝胆俱裂。偏生皇上又问得针针见血,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另一名官员微叹了口气,瞥了眼走在前面沈相,继续道:“敢情那日皇上是和沈相唱了一出双簧,这沈相,目前可说是形势如日中天。”

“可这后宫,谁又不知皇上专宠惜妃娘娘,如今又怀有龙嗣。目前皇上尚未有子嗣,倘若她生下的是名皇子,这母凭子贵,也不是不可能。”

“恐怕未必。如今这苏相倒了,这惜妃娘娘没了依靠,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二人互望了眼,不再言语,继续朝前踏去。

连澈下朝后,并未回重华殿,而是去了清浅之前在偏殿单独居住的厢房。

这里池宋已依他的旨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整理或是收拾。

轻缓的推开雕花木门,踏入厢房,一抹淡淡的清幽香气顿时环绕着他,就如那女子身上倾散而出的气息。

她平日里甚少使用香料,也从不刻意的修饰妆容,总是那么清清淡淡的,容颜素净纯雅。

而她身上的那抹气息,却是幽薰淡凝,绵连缭绕。

轻扬了唇角,连澈自嘲一笑,原来关于她的一切,她的气息,她的笑,她容颜,她的好,已不知不觉,一点一滴的深凝他心,占据着他的所思所想。〖〗

眸光轻轻的环顾过四周,他甚少来这里。厢房内的摆设并不多,只是简单的一张床榻,圆桌,铜镜与柜阁。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这女子的喜好,连澈微皱了眉,细细回想了一番,竟是真的没有……

缓缓行至圆桌旁,地上正散落着几枚揉成团的纸张,他探低身子,拾起了其中的一枚,在手中缓缓倾展了开来。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字很难看,从书写的笔法来看,毫无功底可言。

目光所及之处,他瞥见了圆桌上教砚台压着的一张纸,相较于手中这张,从字迹上来看,那份似乎是她特别用心完成的。

连澈伸手,将纸张轻轻的抽了出来,摊在眼前,他细细阅读了一番。

借问江潮与海水,

何似君情与妾心。

相信不如潮有信,

相思始觉海水深。

“何似君情与妾心…”他捏着纸张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她在写下这首小诗的时候,究竟是何种心境。

沉默了片刻,连澈将这首小诗轻轻的折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收入了怀中。

目光转向她柜阁旁方塌上摆放的一株盆栽植物,他忽然陷入了淡淡的思绪中。

某次激情缠绵过后,清浅微喘着爬上了正阖着眼小憩的连澈的胸膛,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的眉眼后,用指尖轻轻挑了一束他的发丝缠绕在指间把玩着。

把玩了片刻,她似乎陷入了颇为惬意的状态,唇角微翘,她轻扬了下颌,径自开口道:“告诉你,我在柜阁旁的方塌上,养了一盆冰陌花。〖〗这个植物是我在畅清湖边的花树小道旁,无意中发现的。”

瞥了眼连澈,他仍轻阖着眼,丝毫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也不知是否已入睡。清浅撇了撇嘴,继续把玩着他的发丝,嗓音中透了抹喜悦,“这种植物是很罕见的,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如果随意换地方,是很难栽种成活的,我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稍稍顿了顿,她将脑袋轻轻靠了上连澈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继续道:“如若以后,我有想对你说的话,便会埋在那个盆栽里。”

或许她并不知,有时候在把玩自己的发丝时,会因为力道控制不好,扯到他头皮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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