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高予安答道:“短信随时联系!”
“嗯!”林梳双脚落了地,并松开了高予安,“走吧!”
“我保证,尽早回来!”高予安恋恋不舍地又补充了一句。
林梳唇角绽出笑容,同高予安挥了下手,“再见!”
“再见!”
“再见”声落,转过身去的林梳,笑容倏忽不见,但她也没有再回头。
高予安是否跟她一样,是动身赶往另一方向的候车通道,还是远远地望着她走远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最终,都有这各向一方背道离别的时刻。
林梳一个人候车,一个人上车,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再转车,一个人摸着黑翻山越岭,和以往从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她累得冻得,两腿都直打哆嗦的时候,她觉得,原来从始至终,她仍然还是一个人。
所谓的相依相靠抱团取暖,相比此时此境一个人行走在漆黑荒冷的山林小道上,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宛如一场梦般的不真实,而梦醒过后,还是得靠她一个人负重前行。
林梳就这么胡思乱想地走着,寂静的林间只听得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当她终于望见自家的农宅那一星点穿透黑暗的,熟悉的灯光时,她停下脚步,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一声声犬吠忽然响起,由远至近,累得都快走不动的林梳不禁高兴起来,冲着黑暗处大叫:“耳朵!”
多年来,每次回家,都是家里的大黄狗“耳朵”最先嗅出她的气息,第一个奔出好远迎接她。
“耳朵”听见林梳的召唤,叫得更欢,接着林梳就看见一条黑影从坡坎下冒出,直扑向她。
林梳张开双臂,拥抱了那条毛茸茸的大家伙,任由“耳朵”呼呼地喘着热气,只把脑袋用力地往她身上蹭。
一人一狗亲昵够,才沿着下坡道儿往家走,走到房前空地,林梳看见房门框上依着一个人。
那人因为背靠门框正处在逆光当中而辨不清容貌,加之他又穿了一身似黑或蓝辨不清颜色的臃肿棉服,所以晃眼看去好像只是门的某个部分,直至走近,方能看出那是一个身形干瘦,且微微有些佝偻的男人。
“爸,我回来了!”林梳冲着黑乎乎的人影说道。
那人,就是她的父亲,林兴德。
林兴德一声不吭,转身往屋里走,“耳朵”跟着溜进了屋,林梳尾随在后。
一进屋,林兴德就走到屋中一角的方桌旁,从桌上捡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再拎起桌上的暖**,打开**塞,往杯子里倒水。
“死女子,要回来也不说一声,提前捎个信嘛,我上县城去接你去嘛!”林兴德一边说,一边端起杯子,朝林梳方向重重地一放,整个动作自然而然,却看也没看林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