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玲捂住听筒下方的话筒，对正在自己房间写作业的女儿说：“敏敏，你同学杜佳宇的电话。”
“等下，马上来。”王墨回答，写完了计算题最后的得数，才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来到客厅中，从王玲玲手中接过听筒，说：“杜佳宇，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你作业写完了？”
“还没呢！这不是好不容易放天假嘛，要不要出来玩儿？老同学见个面，联络下感情。”杜佳宇在电话另一段爽朗地笑着说。
“我哪有这个国际时间，元旦就一天假，老师却留了两天的作业；看来三高很轻松啊，你作业没写完，还敢找我出去玩儿。”王墨拒绝道。
“三高…还好吧，只留了一天的作业。”
“杜佳宇我和你说啊，期末考试，你要是掉出年级前150名，寒假的时候咱们也别见了，免得我和袁箐忍不住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你俩不会还留着那两把铁尺子吧？”
“哼哼，你觉着呢？”
“我错了，我这就写作业去，放假前我绝不想着玩儿的事儿了。”杜佳宇立刻认怂，并迅速做出保证。
“算你识相，没别的事儿我就挂电话了啊，还有一堆作业等着我呢。”王墨说。
“没了没了，拜拜，寒假见！”
“寒假见。”
………………
从姥爷家回来已是晚上19点53分，王玲玲早就上班去了，依然是大舅王莘斌送王墨回的家。
王墨到家后扫了扫地，把厨房垃圾桶中的垃圾袋系好，拎到家门外，带上家门钥匙，穿鞋下楼扔垃圾。刚走出单元门就差点撞到人，王墨及时停住了脚步，率先开口，说了句：“抱歉。”
“…王墨，是我。”熟悉的声音，在寒冷凄清的冬夜中出现，王墨在脑袋里稍一回想，就知道了来人是谁——曹恒。
“这么晚，你怎么到我家这边来了？”王墨奇道。
“我…我想和你道歉，想请你给我一个…一个可以追求你的机会……”曹恒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是几不可闻。
王墨只听清了前面那句想道歉，和后面那句的几个字请你给我一个……给一个什么？在呼啸的北风中，她并没有听清。
“和我道歉？道什么歉？”王墨不解地问。
“我那时…年少轻狂，说话口不择言、无脑肤浅，深深得伤害了你，所以我想…和你说…对、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曹恒磕磕巴巴地说。
王墨愣了，她真的没想到时隔多年，竟能听到曹恒为这件事向自己道歉。虽然她从来没有因为那句话恨过曹恒，但也是怨过的。
为什么你和宋鸣要这样说我呢？我在你眼里既然是头猪精，为什么你要对一头猪精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友善？耍我很有趣吗？我在你眼里连人类都不是吗？
“王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曹恒眼里满是希冀地看着她问。
原谅他？怎么原谅呢？如果自己没有重生，不曾改变，他还会为自己私下和哥们儿说了几句，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戏言来向自己道歉吗？他来道歉并不是他真的需要自己的原谅，而是为了其他别的目的吧？
这种带着目的的，根本不是真心的道歉，自己的原谅对他而言，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