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特和杰瑞互相看了看，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深深的无奈。
这就是武者世界，无论关系多好多亲密，也总有不能坦白的地方。以杰瑞的眼光来看，艾伦最神秘，最让人惊奇的就是他修习的剑术了。那一剑之下的气势，对上高整整两阶的他竟然丝毫不差，而且隐隐有压制之势，如此可怕的剑术，肯定就是艾伦的压箱底牌。不过他本来就有一定准备，所以艾伦的回答对他并不算惊奇。
而琉特是不在这个领域却深知规则的人，剑术是一名武者的最高机密，是令武者变强的秘密，也是武者的死穴。凭剑术定生死，说实话一点也不为过。艾伦的回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连剑术这个概念都要含糊，看来对方真的是身藏绝世剑术不愿示人。
“剑术这玩意，我老爹是不让我碰的。他说学了这东西人会变蠢，所以教给我的就只有几个概念。”艾伦接着说。
他不知道这句话在二人心中有多大震撼，杰瑞瞪大了眼睛，琉特则是稍稍一愣，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没有剑术，境界总有的吧？”他试探着问。
不出意料，艾伦点点头：“这个是有的。老爹说世上武道分十阶，但剑用不着这么多，五阶就行了。只可惜我一直都只停留在铁剑境，练了十年了，到现在也没能突破。”
他重重叹了口气，却没看到琉特那一瞬间的复杂表情。
十年未进寸功，依然坚持不懈，不知为什么，琉特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回忆起来，他和艾伦的境遇是多么吻合。同样的被人期待，同样的数年未成，同样的坚持，却又同样的功败垂成，这其中的滋味，旁人又能理解几分？
想到这里，他古井不波的心境突然生出一股豪情志气，看向艾伦的眼神也和之前不同，变得更加柔和，语调也提高不少：“铁剑境有什么具体描述没？它上面又是什么？你老爹告诉你了吗？”
艾伦全然没有发现在这短短几秒时间内琉特的改变，他点点头说：“铁剑境，意思就是手提铁剑，无坚不摧。”
“我去！”杰瑞震惊。
无坚不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可手提一柄铁剑就能做到无坚不摧，在他看来是只有魔法师才能做到的事。而武者，再强也得建立在外物的标准下，没有一柄神兵利器就想做到无坚不摧，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铁剑境上，就是木剑境。到那时可以抛开手中剑，做到无物不利，所向披靡。”
琉特瞠目结舌。铁剑境还好理解，这个木剑境又是个什么鬼？能做到这一步的，至少也是七阶武者水平了吧？难道艾伦所说的境界，竟是从初武境直接跨越到七阶吗？
“还有心剑境，灵剑境，不过都是我不太懂的境界。但我最向往的还是老爹说的天剑境，那才是境界的最高水准。”
二人听完了艾伦对铁剑木剑境的形容，脑子里已经把创这套境界的人当成一个疯子了。也对，只有疯子才这么想，哪有凭一柄剑真的能无敌天下的？不过还是很期待这个疯子的幻想，杰瑞忍不住问：“天剑境又是什么？”
“身化天地，一意是剑，一念也是剑。”
“我擦！！”琉特终于爆了粗口。
身化天地是什么他不懂，但一意一念皆是剑那就太可怕了。意思只需要一个念头，剑就能顺着人的意念自己去做事。如果人能强到这份境界，那武者的存在算什么？笑话吗？
“如果有那么一天，记得一定让我看看你的天剑境。”杰瑞突然对他没那么大好奇了，语气开始转为调侃。
琉特始终皱着眉，并没有因为杰瑞的一句玩笑话而舒展。而艾伦的目光也一直放在他身上，直觉告诉他，琉特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渐渐的，终于连粗线条的杰瑞也开始注意到他的异样，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琉特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眼神迟疑：“杰瑞，你记不记得咱们学院有一个老师……”
“你是说詹姆斯？”杰瑞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就读到了他想说的话。不等琉特点头，他就失笑出声：“那不是疯子理论吗？”
“也许是真理呢？”琉特玩笑似的调侃了一句，转而对艾伦说：“我不知道你是父亲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就想问一句，你这剑术只有你一个会吗？”
“怎么可能？我老爹也会的。”艾伦说。
“你会不会是什么隐藏贵族的后人？”杰瑞又开始拍肩插科打诨了。琉特把这个没心没肺的赶走，继续问：“那你父亲什么境界？按你说的来分。”
“心剑境。”艾伦肯定地说。
琉特皱眉：“他有做过什么吗？比如跟什么人交过手之类的。”
“他已经十三年没动过手了，不过我还两岁的时候，他倒是灭过一个两百人左右的盗贼团。”艾伦说。
杰瑞的眉毛明显跳了一下，琉特却并不把这个当回事：“两百人的盗贼团，要全是普通人的话，四阶武者就可以做到。”
“他只用了一剑。”艾伦说。
空气突然凝固了。杰瑞望着艾伦，张大嘴却说不出话，琉特也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