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荷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小姐如今的处境很尴尬，大小姐的亲事定在明年，二小姐也相看了一户人家，长幼有序，按理说不该由小姐先出嫁。若一定要嫁，必须有丰厚的嫁妆，否则日后出门会叫人耻笑，哪怕并非德行有亏，外人也会这么传，久而久之，将军府的人又该如何看待小姐？”
“等会……我要先嫁出去还会被人笑话？”江豆蔻以为她会说限制自由这些，没想到是名声。
“正是。嫡次女只有德行不好，或者是为了家族荣誉才会越过前面的姐姐出嫁，以嫁妆分辨。小姐觉得夫人会给双倍嫁妆么？”
江豆蔻完全没想过这茬，细细想后道：“你是想说让我借着大将军的名头从家里多要些嫁妆？”
“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今日不提，出嫁前更难得有机会遇到大将军。”
素荷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在了江豆蔻那边，意味着会随嫁，她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也想知道清醒后的三小姐值不值得她卖命。
虽说大少爷对她有救命之恩，能被人害死，能护主被人打死，但她不想跟三小姐一块蠢死。
“你回来那会看见有人在外面守着没？”
素荷抿了抿唇，点头：“有，奴婢可以帮小姐拦着。”
“没必要，有人便不去了。我出嫁，大哥一定会提前回来，嫁妆一事哪怕是为了面子，他们也不会太过分。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他们会不会一直把我关在家里。”
这才是江豆蔻发愁的地方，若是身体是她的，亦或是没这么单薄，她还能闯出去试试看。
可这样一来，便把所有的希望押在并不是很熟的秦辰睿身上。
这不是江豆蔻的做事风格，她一向认为靠人不如靠己，要真被逼急了，找几根银针把江盛天扎个半身不遂，看他还怎么横。
听罢，素荷也觉得有理。
仔细一想，那大将军来送礼是看得起她家小姐，但他愿不愿意得罪清远侯护着她家小姐还未可知。
就算清远侯府的地位比将军府低，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侯爷，结个亲还得罪岳父，实在不划算。
俩人沉默了一会，素荷道：“奴婢给小姐上药。”
“嗯。”
这铜镜看不清楚还跟哈哈镜似的，不如一盆清水来的好，江豆蔻闭着眼让她上药，心里盘算着让江盛天瘫几天比较好。
嘈杂声从院子外传来，江豆蔻睁开眼，没一会便听到有人说：“一路走来，就属这院子最清静。只是清静过头，不知是养病还是等死？”
她住的院子很小，且基本没人来，早上门还让俩嬷嬷给踹了，房门口正对着院子门，故而一抬眼就看见了大步走来的秦辰睿。
还是穿着一身黑，身材颀长，站在几人前面，比江盛天高了半个头。
“大将军说笑了……”江盛天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连门都没有的房间后彻底僵住。
秦辰睿与江豆蔻对视后走过去，瞥了眼院子里的窄板凳。
人在房门口站定，问：“能进来么？”
“嗯……”
素荷拿着药膏低头道：“见过大将军。”
秦辰睿这才看了她一眼，“你家小姐额头怎么回事？”
“奴婢……不敢说。”素荷说着跪了下去。
“问她这个做什么？将军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江豆蔻语气平淡，看了看门外，带来的人还挺多。
不等秦辰睿回答，赶来的江盛天皱着眉呵斥：“没见大将军来了么？还坐在那不动？”
江豆蔻似笑非笑的看他：“腿疼、膝盖疼，站不起来。”
江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