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无奈扯着他的胳膊，硬是把他给按到在地上坐好。
“这是喝了多少啊？”他替林志川把歪歪扭扭的衣服给扯正了。
林志川的酒劲儿这时候过了那个亢奋的期限，垂头丧气的坐在树根底下：“周航，你是不是也特别看不起我。”
看到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周航坐在他的身边抹了一把被他折腾出的汗珠：“没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
“呵。”林志川的头垂得低低的，看不到任何表情：“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废物，都嫌弃我没用。”
沉默了好一会儿，周航轻叹一口气：“没有。”他的手搭在林志川的肩膀上：“林静跟我说过，其实你以前挺好的。”
当林志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个大老爷们儿已经哭得满脸泪水了：“可是现在没人看得起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脆弱，周航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得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男人之间的安慰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可能会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但男人只是拍拍肩膀，一个鼓励的眼神，可能就会让人好受一些。
周航就这么静静的陪他在树下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周航都要坐困了的时候，林志川才开口：“周航，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特别嫉妒你。”
“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勇敢，比我优秀，可我什么都不行。”曾经那个刚从知青变成大学生的林志川，好像已经越走越远了。现在的林志川，是如此颓废而又自卑，甚至还有些歪心思。
当年林志川考上大专的时候，周航也见证过他的风光。
那时候林家一连放了三天的鞭炮，好不热闹。
周航突然伸出拳头怼了他一下，把正在沮丧的人差点怼倒。
林志川刚要发火，却看到周航笑眯眯的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遇到点挫折就自暴自弃，丢不丢人。”
是啊，丢不丢人啊。
他迷失自己太久了，林志川重新坐好，笑着回怼了一下周航的胸口：“臭小子，我是你二哥，跟我没大没小的。”
周航只是笑笑不说话。
男人之间的情义，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坐在树下突然有些无聊，林志川让周航等在这里，他一路小跑着回家又偷了一瓶酒出来。
周航不是很爱喝酒，但今晚他的确也想陪着林志川喝一点儿，因为林志川这个人的本性可能并没有那么差。
他心里难受，周航知道。
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共通语言，就这么并肩坐着喝到了天明。
村里的鸡开始打鸣了，周航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到僵硬的四肢，伸手到林志川眼前：“起来吧，二哥。”
“嘿嘿，臭小子。”听到他管自己叫二哥，那还是相当开心的。
林志川借着他的力气起了身，谁也没再说什么，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