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琼这姑娘只有在面对顾瑨珩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少女?什么叫害羞?什么叫姑娘家该有的态度与羞涩!
一旦镜头切向别人就是妥妥的女汉子无疑,“要你管,对了不许你说我师父,听见没?”
说完也不管榆次北回应,伸手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人又往后靠了点。
不吱声。
从这个角度眯着眼,看着他反倒有那么几分不解跟狐疑。
她狡黠的笑了笑,舌尖在左牙床上轻轻抵了抵,看似不羁。
很快又皱了皱眉,颇为嫌弃的扫了一眼输液管。
“我去,怎么突然这么苦?”
榆次北愣了数秒,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他抬手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看她。
“你这里面加了苯唑西林和氯唑西林,这是针对青霉素对甲氧西林敏感的葡萄球所导致地轻度炎症。例如你这样的皮外肿痛,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哦!至于你说的嘴巴苦,大概是静脉注射会通过血液吸收,少数则会通过口腔随唾液刺激你的味蕾。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则让你错误的以为口腔很苦,实属正常现象。”
米琼皱了皱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小姑娘再开口倒是和平常的声音差不多。
可现在人在病中,精神略显的差,故而一开口听起来像是咕哝。
“难怪我姐说医生的老公不能找,白天是医院的,晚上是二十四小时电话不关,随时待命召回的未知人士。”
“就连偶尔的恩爱一下也得被迫中止,还好她不是个男的。这么多来几回,她简直怀疑医学事业将会严重影响她的幸福生活。”
“果然如此,这逮到一个病患就这么嘚啵嘚啵个不停,着实恐怖!”
米琼瞎几把胡诌着,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说。
“你在说什么?”他微蹙眉?
这段话里的信息量,莫名很大呀!
“额,没什么。”米琼微笑的看他,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不知怎么地就脱口而出。
“我说榆大教授,您跟我表姐虽然好过一阵子,我也偶尔调皮叫过你那么一两声表姐夫。”
“只可惜啊你俩这缘浅缘深的,我估摸着也没有那好事将近的缘分?所以啊,这‘姐夫’二字我也不能随便喊,乱攀亲戚了对吧!”
榆次北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
偏偏在顾瑨珩面前乖的跟个兔子似的,这会要不是疼的没精神,就差站在原位朝他心口里干的都是戳心窝子的活。
哪能这么温温和和的同他说话呢?
这他还没说什么,下手就这么狠。他要是再指代点什么,岂不是死无全尸?
榆次北没再接话,姑娘有点人来疯。
你越是说什么,她就越能跟你反着来,像是天生长了根反骨似的。
一站一坐,她瞅着他看了半天。
合着对方丝毫不恼怒的站在那儿,脸上也依旧是温文俊雅露着笑意,顿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哦!我知道。看来只是发挥了医者父母心的规劝。谢谢‘爸爸’呀!”
榆次北一脸古怪回望着她,是笑也不是,说也不是。
这姐妹俩都是刁钻古怪的主,偏都一点亏不能吃。
明知道她在玩笑,到底心里还是被膈应了一下。
他想着反正一会顾瑨珩就要回来了,他索性好人做到底多待一会得了。
米琼向来大条,说出口的话常常由口不由心。
小姑娘手心把捏着管子,斟酌着开口。
“榆大哥我知道你都知道,我父母特别忙。平日金钱上,我的确比别人多了点别人没有的优越感。”
榆次北眼神抖了抖,心里冷哼。
‘那是多了一点吗?那是多了很多好吧!像你和你姐这种过惯了小资生活的大小姐,哪里能体会到民间疾苦的艰难不易。’
不过面上依旧笑的一派温和,还十分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他是了解她们家的,自然也不用同他绕弯子。
“我从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他像哥哥,像光,遇见他就让我有了想要努力下去的动力。你懂这种感觉吗?不对,你怎么会懂?你又是不是女孩子?”
榆次北眼抽,‘我怎么不懂,你这是搞性别歧视???’
‘算了算了,看在你旧疾加发烧的份上,懒得跟你计较。’
低着头的姑娘,没能顾忌榆医生这复杂的心理活动。
“现在我的脚踝伤的莫名其妙,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原本寄希望于自己,以为可以成为他的骄傲,成为他学生中的最好。而现在我注定是做不到了,谁会喜欢一个成天只能躺在床上一无是处的学生呢?”
她似是自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褪去假性的张牙舞爪,其实内心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个急需要关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