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细说,他兀自轻笑,没什么情绪的坦诚。
“我都过了而立之年,古语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第二步怎么着,我也该动动了!”
毛千仁见他不搭腔也只是要他一个态度,这小子一贯聪慧,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如今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给了他一个答案,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呢!
“教授,您说我这算不上是假公济私吧?”
以退为进,人与人之间说话讲艺术。
顾瑨珩不是不会,只是他高傲的一向太屑。
用他顾瑨珩的话来说。
“体育就是个实打实的东西,有能力你就上,想为国家争光,就拿出点男儿的血性去给我拼命,哪来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弯弯绕绕。你们要面对检阅的不仅是那些输给你们的对手,还有人民和国际友人,咱老百姓的眼神是雪亮的。技不如人没关系,别特么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丢了咱中国人的脸!”
这就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最想要去做的事情。
可以撸起袖子加油干,但必须得实得真!
七转八绕的兜圈子,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的这么正大光明。
比赛都不用的阴谋阳谋,这会因为一个姑娘。
一个他想和对方有点什么,也许会有一段好的往事,也许……即使试过也什么都不会有的姑娘。
此刻。
顾瑨珩没想过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会无比感谢今天这个决定。
更会对那个无措时,爱鼓着腮帮一脸懵懂表情看着他的小姑娘,失措心疼到那个地步!
毛千仁一向也是个护犊子的人。
当即听完,双手往大腿上一拍,那个声音可谓是振聋发聩。
“假公济私?”
“你要是真喜欢人姑娘,别说你没假公济私,就算是有,老子也要护着你。”
“三十出头的人,为了体育奉献小半生才知道动一回心。怎么,教练不是人?教练没有七情六欲?教练在天上飘着呢?娶妻生子天经地义。没事,有我在,我看谁敢?”
顾瑨珩心里默数,‘三二一……’
‘一’还没数完,毛千仁炮轰似的。
“我说你这心也太懒了点,我可不能总这么放任着你不管。再不催催你,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给我和你师娘添人进口?”
“况且,那姑娘我觉得人不错,真实、大方、又不做作,好的很。”
老教授是真心喜欢乐嵘戈,说起她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这一刻顾瑨珩第一次生出一股自豪的意味。
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因为一个尚且和他不完全有交集的人被夸,而感到隐隐自豪。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着实有趣。
这对师生二人,性格都倔的不得了。
明明护犊子厉害着,偏偏一对上嘴巴硬的跟螺丝帽,越拧越来劲。
“不过啊,就你这脾气,人姑娘乐不乐意待见你,就另说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
大概讲的就是这种类型。
见不得离不得一般,俗称死傲娇。
顾瑨珩顿了几秒,随后不客气的冷笑一声。
大抵上是今天让多了之后,出现了点逆反心理。
何况这老头一口一个,“脾气差、不待见的。”听着就闹心。
“是吗?那就不牢你老人家操心,至于待不待见什么的,也是我自己该操心的事情,”
“我俩将来要真能有点什么,您放心,我自个的人我自个宠着、让着、惯着、到时候绝不会让人上您那喊委屈。”
“挂了。”
顾瑨珩话音落地直接掐断电话,一点余地都没留。
男人眼神微眯,径直哂笑。
想想老头现在一定气呼呼的逮着他骂。
“臭小子,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朝后。”
别说顾瑨珩还真挺了解毛千仁,毛千仁被挂断电话顺带加了一句。
“求人办事,这态度。你不像我学生,倒像我祖宗……”
“哼,你再让我两句,你能少块肉吗?”
只是老教授念叨归念叨,念叨完之后该怎么做,也是毫不含糊。
顾瑨珩起身端起桌上凉透了的水杯,转身替自己续上了一杯温水。
不知为何看着水杯里盈盈晃动的液体,就想起那一天。
杏花树下的她,当时一脸惆怅和被逮到的郁闷。
若不是早前顾瑨珩听见她和朋友的对话,倒是真一点看不出这姑娘的别扭。
顾瑨珩年少恣意,大开大合,行事果断。
那一年初听《传奇》。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坦白讲,那时听这歌心里并未有多深的触动。
现在想来由那通电话产生的兴趣,就是顾瑨珩迈出去的第一步。
转而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