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和记忆中的美丽容颜相差不远,眼前搂抱自己的,正是自己今生眷恋不已,却又是第一个伤她最深的至爱之人。

水茵──我的小水茵

她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自己,已缩回孩提四五岁的光景。

那时母亲还跟自己一块的时候──

男人,各式各样的男人在母女身旁,来来去去──

对於母亲的繁多同居人,她始终记不牢其中之一的面孔。

只是五岁那时,让她印象最深的──母亲跟了一个有暴力因子的男人住一起。

挨揍以後的母亲,就会这样过来抱住她。

带著那惨不忍睹的伤痕──

每次有事儿发生时,母亲总让她避得远远的。

於是,儿时影不深,但对於母亲的狼狈样,倒是很心疼的印象深刻──

妈妈,那叔叔老是欺负你,妈妈怎麽不反击呢

傻孩子,妈妈的力气怎可能打得过叔叔──

水茵眨眨眼,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什麽叫爱得死去活来,宁可自己咬牙、委曲求全地───也要让那冤家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牵绊──

於是,她又道:

那麽妈妈,你可以叫隔壁的王叔叔又或是警察伯伯来帮你嘛

母亲笑了。水茵直到现在还不懂母亲那时的笑脸意味著什麽。

但是她於此时,又再想起母亲很久很久以前对自己最常说的一句话:

水茵,你要记得,永远永远,不管遭遇到多大的事儿,你都只能一个人去承受──

一个人去面对,这世上,没有谁真能帮你一辈子的

是了,不论母亲在自己生命中扮演著糟糕至极的角色。

但她有些时候,总是对的──

没有人───从来就没有人能帮她的「老师──」

近乎反的排斥起这个称谓。

仅管昏迷当中,仍是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等到再度清醒而意识到自己还存活下来时,她发现自己此时置身的地方已不是在医院的病房中。

又是一个布置得十分美轮美奂的寝室。

她躺在那,轻轻抬起自己的手,青可见骨般──那血隐隐的透在肤下。

多像是个已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呀──

思及此,她淡淡一笑。

那原该是花儿般娇豔的笑容如今却衍然成为,仅是扯开薄皮扭曲著的人形骷髅头──她此时早已消瘦至不成人形──恐布的──简直比鬼还要更骇人──

她竟然还没死。

明明就喷了不少的血呀

难道穷人命贱──就连死亡都成了最奢侈难求的事吗

想著想著,她看著顶上的蕾丝圈帐,眼泪又在这懵懵然间掉了出来。

她也不擦,只任那泪湿整面。

她不再好奇此时身在什麽地方──定是又重落回少年们的手里。

还有自己无缘无故因侵疑云而丢了工作、又官司缠身的後续发展如何,她也不甚在乎。

命都不要了,那麽还想这麽多干麻──充其量只是累了她受过创伤的大脑。

安安静静地,她眶里的水是越溢越多──

她眨了眨。

接著,便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她直觉就是翻过身──

不管来者是何人,她早已冷心也不抱情。

「老师」

是莫森的声音。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他快速的坐上床边。

探过半身,他见著装睡闭眼的水茵那脸儿。

「哎──你怎麽哭勒。」

他边说,边手忙脚乱的扯著面纸团。

手边的托盘一放。

正是弄湿的毛斤与水盆───原是到了该给水茵擦身的时刻。

「老师,别哭呀好不容易活下去了怎麽哭了呢」

「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她气著,恨著──却是生平第一有这般负面的情绪,对人。

尤其又是少年──她本已不知该去如何抒发她心中的恨──

挥过手──

她已对这些藉关爱之名所有的接触,感到厌恶至极。

「老师」

「走开──」

她更往床里躲去。

少年急了。

何时尝过这般被人拒於千里之外的滋味。

他伸手,再覆上去。

却是被女人十分厌恶的拨开。

「老师」他跪坐在床上,看著背对著自己的女人。

眨著眼儿的──他也红了脸,泫然欲泣的:「老师,你别不理我嘛」

「大家都被吓得半死了」

「谁也没想到元华会这麽激动。」

「老师」

「看著你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儿,我都以为我的心脏将不再跳动──」

他说著。

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的身。

终是忍不住哭了

「对不起──老师──」

「只是太喜欢你了」

「太喜欢了──从来没有过的───」

女人只是挣扎了一下,被男孩大力的压著,便再也不动──

「老师──只要你乖乖待在这儿──就什麽事也不会有了──」

「」

「老师─你也别再气了,现在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等你再好一点──放假你想去哪玩我们都陪著你──」

「别再气了嘛好不好──」

少年的声,缠著绕著挥不散地──

她於是更加沉默──

半晌,少年也没出声。

止了那泪眼,男孩眨著的眸中透出晶亮。

他迟疑,然後伸手开始如过往替女人宽衣。

只是今日女人已是清醒。

对於男孩的举动,她无半分反抗。

乖乖的,安静的,任由男孩解了她的衣,用沾了温水的毛巾擦起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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