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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慵第17部分阅读(1 / 2)

功高恃强凌弱吗”潜入清蘅苑、擅闯她房间,这都罢了,竟然还说她睡态差,当真可恶至极。

香儿捂嘴偷笑,很识趣地行礼退下,走至门边又回头提醒,“公主,明儿我们还要起早去终古寺,你也早点歇着。”

“去终古寺”浅口樽在手中轻轻晃动,卞修抬头眸光微凝。

终古寺是宣国京城最大的寺庙,位于京城最南,也算是皇家寺庙,当日冉冉便是与刺客大叔通过终古寺后方的小山道渡江逃出京城。每年岁末终古寺都有一场极大的祈福盛典,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车走卒皆会前去祈福,自辰时至傍晚酉时人流不息,这也算是民间岁末一大标志性事件。冉冉久居深宫自无缘得见,所以才兴起前去的念头。

“是和香儿一起去,还是和颜家小侯爷一起去”浅浅几口酒入口中,酒的香味便一丝丝弥散开,微薰。拂过唇际,卞修浅动笑,方才他即已闻出冉冉为他准备的是他最爱喝的酒,这个小丫头一贯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只除了他对她的感情。

冉冉偏过头,“不管和谁去,我会为皇上您多多祈福。”

语气是俏皮的,浅淡灯光下晕出的冉冉的笑脸也在暗夜中带了分醉色。放下手中物,卞修倾身搂过冉冉将她密密吻住。算日子未正式见面不过才两日,想念倒有些噬骨。

攀在卞修心口的小手紧紧攥住卞修的衣襟,凝脂般的脸颊和唇也似沾了蜜,卞修忍不住一再汲取。几番痴缠迷乱,分开时两人都笑起来,光洁的额头贴在了一块。时间静静如流沙褪去,两个无瑕如玉的人垂目相拥而立,感受这静谧时刻。

“明天。”卞修轻轻开了口,“我陪你去。”

“啊”冉冉睁开眼,眸子里有些朦胧和迷惑,似是被清露淬过,“你不用上朝吗”

冉冉身体的温暖拂拂而来,绵柔软香,卞修凝眸看着冉冉,笑意隐隐,“这么多年都没好好陪过你,以后再也不想冷落你。”

冉冉挤了挤眉头,“不好,会有人说闲话的。”

卞修带了半笑非笑的口吻,“徳帝春心,十载难逢。”那样举家祈福、夫妻恋人祈福的日子让冉冉独自前去,这般萧索的画面卞修想来也觉残忍。

徳帝是宣国开国后第三任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曾醉卧芙蓉帐连续十年不曾上朝。卞修以此自比,显是心意已决。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冉冉小心试探:“真的”

“是真的,我怕你被其他男人诱跑。”卞修知冉冉高兴,捏捏她的脸颊,“放心吧,这几日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年底虽忙但也都是些琐事,不碍事。”

从前形同陌路,前段时间忙着赶路,他们相识这么多年还从未单独游玩过。冉冉乐得蹦了起来,差点撞上卞修弧线优美的下巴,又原地转了几个圈。卞修抚着下巴笑开,心里充满了歉疚:冉冉快乐的要求如此简单,自己却直至此时方给予她,而平常人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奢望的幸福。

上前制止住打圈的冉冉,卞修拉冉冉至床边,“好了好了,快歇着,明早我叫你。”

“嗯。”冉冉一头倒在床上,不知是转圈还是快乐得有些晕眩,跟着咕噜噜爬起身,“那你呢”

话弗出口冉冉即低下头,长睫扑闪下是左右眼神乱移的晶亮眸子。是啊,往后卞修来他们不可能整夜聊天,必得歇息,那卞修睡哪

眼前出现暗金色绣龙下摆,冉冉愈发不敢抬头,耳边却听到卞修轻然带了些许沙哑的低语,“让人在外间设个塌,以后我在外面守着你。”

冉冉出了口气,有些释然,又好像有些失落,连她自己都弄不分明。恍惚间卞修已伸手一枝一枝替她解下发上的钗簪,跟着在她身前蹲下,替她脱下沐浴后所穿的干净绣鞋。

长睫微微颤动,冉冉痴痴看着卞修的模样合着粉嫩清雅的淡紫色纱帐,有着懵懂暧昧的情愫。把冉冉抱上床,卞修放下纱帐,“快睡,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冉冉点点头,眼眉间俱是幸福的笑意。外间果然有些响动,该是置放了一张软榻,熄灯后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可翻来覆去大半个时辰冉冉仍未睡着,一双水眸依旧清亮地圆睁着。

外间楠木屏风靠墙处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只是被褥洁整未动,旁边淡淡月光投注的窗下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轻按额头,卞修无奈笑开,他竟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问题,他每日皆会前来,且是夜晚,夜晚本就是催情暧昧的时分,更何况是两情相悦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女,他们又能忍耐到几时而偏偏他又不能触碰这禁忌,也不能放弃每日见冉冉这短暂的光景。

听到里间有轻微的声响,卞修褪去外衣在软榻上躺下。灯亮了,有个极轻的脚步声向着他走来,继而在塌前停步,声音糯糯的,“卞修。”

卞修睁开眼,见冉冉披着衣裳站在自己榻前,墨发直垂,素淡得像是踏着夜露款款而行的仙子,语气却有些无奈,“我睡不着。”

手一揽,卞修将冉冉带入怀里,眸色比夜色更深,“我陪你,我也睡不着。”

冉冉窝在卞修怀里笑着直点头,弯弯的眼眸抵在卞修心口处。抱着冉冉柔软的身体,卞修只将注意力落在冉冉的话语上,不让自己有丝毫额外的分心。灯火又灭去,借着浅淡如雾的月光卞修和冉冉躺在软榻上低声聊着,似有说不完的话,不时还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也难怪,两人相识多年,久经波折,如今才算进入热恋,却又不能时常见面,一旦见了面自是恨不得如胶似漆再也不分离。

许久之后冉冉终于捱不住睡了过去。看着冉冉安宁的睡颜,卞修缓缓笑开,细碎的吻偷偷飘落在冉冉脸侧、颈间。唐绯语说的没错,他是恨不得每日都把冉冉捧在手心里爱护。他自幼内心孤独,怀里的女孩就是他的阳光和雨露,他的命。

天还未亮的时候冉冉便醒了,于是兴奋地催促卞修起身。冉冉给香儿留了张字条,卞修则遣人知会林清以修帝偶染风寒为由罢朝一日,坐实了冉冉调笑中的“昏君”一词。

卞修和冉冉均非普通人,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已然逝去的前皇后,两人同时出现必得十分小心,尤其是冉冉。

卞修换了身普通男子的衣裳,以布条挽发,脸上也抹了层黑色油彩调转肤色,虽隐去了锦衣华服玉冠的尊享,倒也别有一番挺拔爽朗的气息。看着手中的纱巾卞修想到当时在顺天府行馆内冉冉病重卧床,而自己近在咫尺却不知情的情景,眸色顿时沉了许多。

冉冉觉察到卞修的分神,在卞修跟前摆摆手,“卞修,怎么了”

低眸,将纱巾覆上冉冉的脸,卞修看着冉冉的眼睛一字一句轻而有力,“今生若再负你,我卞修绝不存活于世。”

听到卞修的承诺,冉冉的笑颜在纱巾下全然绽开,一派清丽的美景,随即冉冉勾起卞修的指,“黑面神,快点啊,趁香儿还没起床我们先溜出去。”

卞修笑了,带了点嘲弄,“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反手勾住冉冉的指,两人从后门出得清蘅苑。

即便是在卞修眼盲的时候他也心中笃定冉冉绝对不会嫌弃他,更何况此时

晨曦初现,清晨的寒风将空气凛得清透逼人,周遭景致仍尽在沉睡中。

冉冉摘下面纱,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和卞修迎风奔跑在大街上。润泽纤长的十指紧紧扣着,冉冉的目光一刻未曾离开过身旁的卞修,似乎这辈子脚步都未这般轻盈过。

“大婶,五个热包子。”

两旁街铺只有唯一的一家包子铺已经在作业,且热腾腾的一笼包子刚出炉。包子铺的大婶抬头,见一名湖绿衣裳的年轻少女对她举着一只手掌,清甜的笑靥似是满园春色涌开。看愣了一会之后大婶挑了五个周正的大包子,用油纸包好递给她。

“谢谢大婶。”

三米开外处另有一高大肤色微黑的年轻清峻男子,待那姑娘走近后即伸手揽过她,眼神专注温宠。绵长的街道只有这一对年轻的身影相拥着走向前方,并不显凄清,倒盘绕着些许缠绵,似是画工的神来之笔。

大婶趴在蒸笼盖上笑眯眯回味,“一大早哪来的小情侣,生得可真好看,跟画上的狐仙似的。”

第45章

沿着帝都街道,卞修与冉冉往终古寺方向前行,冉冉第一次向卞修说起那晚和刺客大叔相遇的情景,轻松的口吻似是在说故事一般,却浅浅地扎在卞修心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愈加攥紧冉冉的手。誓言只需一次,从今往后他再不会放开这手。

时辰尚早,于是卞修和冉冉未直接上山,而是漫步拐向后山。罩着一层淡淡迷雾的颂江江面隐约可见,衬着初升红日有着江天一抹红的幻感。

“那天早上我差点在这条江里淹死。”想起那种刺骨的冰寒,冉冉喃喃道。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而此次陪她过来的竟是当初逼她下水的罪魁祸首。人生的际遇和缘分果真玄妙不可言。

江边风大,卞修用披风把冉冉包拢好,看向那双水光潋滟般的眼。昔日如若冉冉当真死去,他必也不会独活。只是这话卞修断然说不出口,只含笑对之。

视线从江面撤回,冉冉忽得想到:“卞修,你怎么从来没问过我我是不是真像柳花说的那样被刺客大叔给给羞辱了”

“有什么区别吗”卞修捏了捏冉冉小巧挺立的鼻子,“就算是真的,也是被我所害,我又怎么能怪你。”

不知是江风所致,还是天气太冷,冉冉觉得鼻子酸酸的,不过还是挑了眉扁了嘴,“就该让你这个负心汉也下去尝尝那冻彻心扉的滋味。”

“是,是我该死。”手一用力,卞修已拉着冉冉靠向自己,鼻尖触到了暖融馨香的气息。当初得知冉冉被劫,他几天几夜未能阖眼,那种锥心的担忧亦可比这冰寒的江水。

两两相望下交缠的目光缠绵悱恻,脉脉温情盈溢其中。长睫快速扇动几下,冉冉仰起脸,闭上眼,凝脂般的脸颊在几缕发丝间越见精凝。

只是过了好一会仍无动静,冉冉疑惑地睁开眼,见卞修勾唇笑着,带了点亦正亦邪的味道,一脸不怀好意地揶揄,“今早怎么脸没洗干净”

“什么”冉冉慌忙摸上眼角、唇角、鼻尖、耳侧,“哪里”

看着冉冉手忙脚乱的样子卞修笑开,手一拢将冉冉拉进怀里,唇也跟着覆上攫住了冉冉。怀中的冉冉论样貌也许不是倾城祸水,论智慧也不见得聪慧绝顶,却是自己唯一的心头好。

与深深吕字相合的是一旁衰草丛中窜起飞高的鸟儿,孤单的身影自比不上一旁拥吻的恋人。

终古寺位于终古山山顶,并不险要的山道上已有一批批虔诚的人群,而不远处终古寺雄伟的重叠塔檐也隐约入目,甚为庄重。

卞修和冉冉走在最不起眼的边角处,低头依偎着混在人群中慢慢向前。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似乎有了人的陪伴再高再远的路途也无所谓。

很多人都是举家前来,手中提着香烛和贡品,或欢笑,或严肃,均出于一份最美好的心怀。

冉冉在一旁小声咬耳朵:“卞修,怎么办我们什么都没带。”

“没事,佛祖心慈,不会怪我们。万一要怪罪也是怪我,我没有香儿会打点。”

冉冉点头,那就怪他。只是怪卞修与怪她有什么不同

进得终古寺,冉冉和卞修顺着人流方向前往大殿。进殿叩拜的似无年轻男子,冉冉便只身进内,戴着面纱和其他女子一起跪拜许愿、上香、捐香油钱。除此之外,每年今日皆有终古寺得道高僧为大家授道驱邪,是以上完香其他人均前去侧殿。而冉冉和卞修身份特殊,不宜暴露在那种场合,只得作罢,转向终古寺较清静的地方等待中午的斋饭。

“啊。”冉冉一拍脑袋,“刚刚忘了求签。卞修,我们再折回去求个签好不好”

卞修漾起浅笑,“算了,不用求了,肯定是上上签。”

“你又知道”冉冉横了卞修一眼。

寺内偶有些嶙峋枯木,反倒衬得愈加古朴清幽。卞修下意识拉起冉冉的手,看向前方,“只要我们在一起,当然什么都是上上签。既然有了,求不求又有何谓”

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冉冉笑着直点头,弯弯笑眼如月,有着春雨润如酥的潜移默化力。

“圣上果然见解不俗,与我佛极有渊源。”

入耳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冉冉转过身,见不远处立着一名白须拂胸的大师。

卞修带着冉冉走过去,“觉民大师,近年来可好”

冉冉也跟在卞修身旁行礼。这些方外高人总给人一种神秘而洞悉一切之感,十分犀利。只是眼前的大师长须飘然,面目慈善,双手合什,倒像极了身边亲近的长辈。

近看之下觉民大师着实有了些年岁,不过目光依旧有神。看了眼冉冉后觉民大师露出一丝笑意,“女施主去年渡江,今朝又回到了原地,真可谓因果缘分循环。”

“大师,什么意思”冉冉挠了挠耳根,不明白方丈之意。

“老衲每日清晨都在江边打坐。”

环境清幽,人迹罕至,是个绝佳的晨坐地点。可如此说来,去年自己与刺客大叔渡江方丈看在眼里,今日她与卞修亦被他瞧了去,冉冉低头躲在卞修身侧,羞红的脸十分讨喜。卞修挡住冉冉笑开,“大师果然六根清净,闻之见之均不语。”

“老衲是出家人,自然笑看红尘,不管红尘事,不留半分杂念。”

“那今日大师想必也不是来和我们笑谈红尘,不知所为何事”

觉民大师斑驳的脸微微一笑,作了个揖,“今日巳时太后与瑾妃驾临本寺。”

巳时已近,冉冉蹙眉,扯了下卞修的袖子。卞修唇畔挂起笑意,“不问红尘事,却又善心告诫。多谢大师提醒,我们这就离去。”

远远又听到身后方丈的声音,“代向令师问好。”

卞修身姿顿了顿,没有回头,幽瞳中闪过郁色,“师父他老人家已然故去。”

“走了”声音中有丝惆怅,接着又释然,“终究尘归尘土归土,我也时日无多啊。”

回望师父故友一眼,卞修有些感慨,只是未多做停留,带着冉冉一路向外。冉冉忽挣脱了卞修的手,在一棵树下坐定,抱着膝盖,一张莹白的脸成了酱菜色。

见冉冉那模样,卞修心里也抽动着,“冉冉,怎么了”

拍掉卞修伸过来安抚的手,冉冉别过脸,“最得你宠爱的瑾妃来了,你不去看看”

须臾间冉冉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卞修的味道已充盈在周遭,行走间卞修清如玉的带笑声音挠过耳际,“小丫头吃醋了,这可怎么办”

冉冉轻哼一声,迅即听到卞修吟然而至的解释,“我和瑾儿真的没什么,我没碰过她,她想离宫随时都可以。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是我一时糊涂,实不该把她召进宫。”

想到民间流传的卞修对瑾妃无比的宠爱,冉冉仍觉得有些委屈,眸子里也浮上淡淡的涩意,“对她那么好,还说不喜欢她”

“瑾儿她其实”话音半落,卞修眼神一利,一个漂亮的转身便将冉冉放置在一旁的石像后,跟着独自悠然走了开去。

冉冉讶异,正待探出头,已听到一个久违熟悉的声音,“皇五弟,没想到真的是你。”

声音十分温润,语态亦柔和怡人,那人竟是卞哲。冉冉从石像边缘稍稍向外看,见卞哲一袭官服在身,依旧如从前那般春风沐人。太后与瑾妃出行,卞哲该是随行护驾,可见卞哲颇得太后赏识。

卞修亦笑言:“二哥,确实很巧。”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二哥的眼力向来很准。”

卞哲向石像扫了一眼,脸上浮起温和的笑意,“原来身体抱恙乃托辞,五弟是与美同游,当真惬意得紧。”

立在石像前秀逸挺拔,卞修面容波澜不惊,浅笑洒脱,“偷得一日闲,人生难得几回狂。”

卞哲轻轻点着头,“五弟与一民间女子之事已传为佳话,看来果真不虚,不知这女子怎生得倾国倾城二哥可有幸一睹”

黑眸中柔意泛起,卞修转眸一笑,“她胆子小,怕生,二哥别吓坏她,待日后有机会再为二哥引见。”

“好,二哥等着,那二哥先行一步。”躬了身,卞哲行礼走开,走出几步远卞哲又回头,眼神重飘向石像后,“五弟,上山的路都有人把守,太后随后就到,你们还是从后山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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